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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喧鬧,不是站在路邊說話的地方,更何況還是一高一矮,隔空傳話。
云卿卿收起疑慮,跟兄長請示一聲,在兄長和堂弟都冷著臉點頭中拉著李若悠往茶樓去。
云家兩兄弟對霍二向來就是不喜的,可李若悠不清楚這些事,只感覺氣氛不太對,緊張地握緊云卿卿的手。
“叫悠妹妹見笑了,剛才樓上說話的那位公子算是我的表哥,和我們兄妹自小一塊長大的。他比較混賬,但被你義兄收服了,如今乖巧多了,你不用擔心?!?/p>
云卿卿細細跟她解釋,李若悠這才送口氣,但還是連步子都邁得小心翼翼的。
這樣一個嬌小的姑娘家,又怯怯的樣子,怎么看都要讓人心生憐惜。
不過她看出來了,劉燦和她是有些疏離的,前夜的接風宴上,兩人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卿妹妹,你快來?!?/p>
霍二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把出神的云卿卿拉回。她抬頭一看,就見他半個身子都探樓梯邊上了。
“霍小二,你一會摔下來了,可別賴上我們云家?!痹萍戊鲯咭谎圻^去,十分不耐。
好好地出來逛個街都遇到這破紈绔。
霍二嘖了聲,但難得沒有跟他對著嗆,而是笑得神秘兮兮又朝云卿卿招手。
等上了樓,云卿卿看到面前的兩男三女,更鬧不明白霍二葫蘆里賣什么藥了。
“霍二,你闖什么禍了?我們可不幫你瞞著長輩?!痹萍斡褚灰娙齻€姑娘家眼睛還紅紅的,警惕地把丑話說在前頭。
話落還把妹妹往身后一拉,隨時準備離開的作態。
霍二在云家兄妹這兒總算知道什么叫憋屈。
“犯人也有改過自新的時候吧!”他氣得嚷嚷。
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藍衣姑娘走出來,盈盈朝幾人拜下:“公子姑娘都誤會了,是霍公子好心出手相助,我們兄妹幾人如今才能安然站在這里?!?/p>
藍衣姑娘說話輕聲細語,可是腔調有些奇怪,不是正宗的官話,而云卿卿聽著口音好像有些熟悉。
不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她從兄長身后探頭,她邊上的李若悠咦一聲:“你們是揚州人嗎?聽你說話的口音,像是揚州那邊的調調?!?/p>
揚州?
此話一出,云卿卿眉頭就擰了起來。
霍二聞言才注意面上的李若悠,奇道:“這位妹妹沒有見過,不過妹妹好生厲害,居然一聽就聽出來了?!?/p>
把李若悠夸得面紅,往后縮了縮。
“誰都像你一樣草包?!”倒是云嘉祺冷冷回了一句。
“小爺不和你一般見識?!被舳艽蠖鹊負]手,覺得自己剛救過人的光輝形象不能叫云嘉祺給毀了,繼續和云卿卿說,“卿妹妹沒覺得他們面相有點熟悉嗎?”
早在提起揚州二字,云卿卿已經有所聯想,只是覺得事情太過巧合,不太敢下定論,如今見霍二邀功的樣子已經確定幾分了。
“難道……這幾位與侯爺有什么相關?!?/p>
“卿妹妹簡直神了!”
霍二一拍大腿,眉飛色舞地說:“可不是有關,這是我哥哥的親表兄表妹們?!比缓筠D身高高興興對幾日指著云卿卿介紹,“這便是我剛才說起的,我哥哥的妻子,與我是表兄妹,是云家的二姑娘?!?/p>
他介紹詳盡,對方已經很有禮地朝云卿卿喊弟妹或者是嫂嫂,其中一位年長些的男子似乎很吃驚。
云卿卿有關注他,是因為從剛才,他就一直盯著自己看,那直直不遮掩的目光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一行人就那么先認了親,云卿卿卻是站在沒有回應,而是扭頭和李媽媽說:“奶娘,勞你回府去看看三爺在忙什么,如若有空,且請他來一趟先?!?/p>
許鶴寧人進宮當差了,關系到劉家人,她都不能掉以輕心。
幾人沒想到她是這么個態度,都微微一愣。
霍二見她這樣,隱約察覺到什么,下刻就被云嘉祺一把拽了出去。云嘉祺在外頭的聲音傳入屋內:“你究竟是跟我二姐夫有什么仇,這個節骨眼帶劉家人見我妹妹何事?!”
換了平時,霍二被這樣指責,還是云嘉祺嘴里出來的,肯定是要跟他吵一架??伤@會察覺到不對了,神色不好地說:“我哥哥怎么了,我好久沒出門了?!?/p>
真的是一心只讀圣賢書,雙耳不聞窗外事,完全不知早鬧得紛紛揚揚的劉家案子。
云嘉祺被氣得翻了個白眼。
而屋內,云卿卿已經不客氣先把李若悠拉著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一雙杏眼審視著劉家這幾位小輩。
她笑著的時候臉頰上總有淺淺一對酒窩,長得又明艷,光是外貌上瞧著就是嬌滴滴很好相處的姑娘家。如今一坐下,劉家幾人卻莫名有了壓力,特別是那一雙清亮的眼眸掠過自己,仿佛能洞悉他們內心。
“我年紀小,見識也不多,更是很少聽到我們家侯爺說劉家的事,所以才會讓我奶娘去請侯爺的兄弟前來辨一辨。失禮的地方,還望幾位多多包涵?!?/p>
她微仰著下巴,嘴角帶笑,明明是溫和的語氣,卻讓幾人臉上都火辣辣的。
當年許鶴寧母親怎么離開劉家的,他們心里再清楚不過,眼下他們父母出了事,就巴巴找過來任誰也能看明白意思。
不過是沒想到云卿卿一個年輕的姑娘家說話會暗藏機鋒,一個照面就先把他們里子都給扒了。
屋內靜得針落可聞,而云卿卿只是淡淡笑著,柳眉微揚,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此時不說話的樣子,甚至是帶著少女嬌俏的爛漫。
霍二和云嘉祺進屋來時,就見她這模樣,完全不知方才劉家這幾位小輩已經被她刺過一回。
霍二悶悶到她不遠處坐下,壓低聲與她說明自己遇到劉家人的前因后果。
他今日出門是臨時起意,想要買塊新的硯臺,結果就遇到賣字畫的劉家兄妹幾人。對方可能是聽他們不是京城人士的口音,一再壓價,劉家兄妹不愿意賣,說這是大家的字畫斷不止這個價錢。
店家被揭穿趁火打劫,突然就惱羞成怒。爭吵推搡中,劉家二公子撞到柜臺上的硯,那硯臺里有剛磨好的墨,全灑在柜面上攤開的書畫上。
于是店家就賴上兄妹幾人,霍二是看到了前因后果,在店家咄咄逼人說出沒銀子就賣身去給人做丫鬟來賠的話時,他看不過去了這才出手相幫。
結果到了外頭再一細問,發現對方是許鶴寧母親家那邊的小輩,就到茶樓想詳細了解,又遇到云卿卿,就成了眼下這樣局面。
一樁樁講下來,居然全是巧合,云卿卿神色略古怪,可也不得不承認這應該就只是巧合。
畢竟她和霍二都是臨時起意上的街,而且誰又知道霍二這紈绔會去買硯臺呢。
滿京城的人都不會相信霍二真的改邪歸正了。
聽過霍二的講述后,云卿卿繃緊的身子放輕松許多,再側頭去看忐忑站在的劉家幾人,想到先前自己的遷怒到底是緩和了神色。
“幾位也坐下等吧?!?/p>
當中以為梳著婦人頭發的女子就笑開來,大大方方坐下,還轉身去扯了那兩位姑娘家,回頭再與云卿卿笑著道:“表弟妹方才說得是,這許多年就沒見過,猛一見著也不認得,是該要認真辨一辨的。我是你大表嫂,方才見到弟妹的樣子,真是驚為天人,我可從來沒見過那么好看的姑娘?!?/p>
婦人細細一介紹,云卿卿怔了一下。
她還以為這是劉家嫁出去的女兒的,結果是長房的媳婦。
對方報了長房的身份,她笑笑,沒有接話。
很明顯告訴他們,她剛才不滿的,就是劉家長房,讓那年輕的婦人笑容都僵在臉上,尷尬得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云嘉祺撲哧就笑了,搖頭晃腦道:“自取其辱……”
讓他們更是垂頭,恨不得找個地洞轉。
是云嘉玉扯了這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堂弟,讓他閉上嘴。
他看懂妹妹的意思了。劉家長房的人,他妹妹妹夫心里肯定是厭煩的,可這里頭還有劉家二房的一雙兒女,所以妹妹還是多少給他們面子,沒徹底撕破臉。
應該是劉家二房并沒有過多待侯府老夫人不好。
云嘉玉心思敏銳,抓著關鍵,陳魚在一刻鐘后騎馬趕到。
他沉著臉,身形高大,即便長相不差,濃眉一壓那面目就兇得讓人想避開。
劉家幾人一見他的表情,心頭涼了半截,心想許家真的不管他們,牢里的父母就更沒希望了。
不想,陳魚見到云卿卿后,先是喊了聲嫂嫂,就出現了峰回路轉。
“義兄昨兒交待了,如若他的表兄們找來了,就先讓他們到府里落腳?!?/p>
劉大公子和劉二公子聞言都雙眼一亮,是欣喜。
云卿卿聞言看了陳魚一眼,他就微不可見地和她點點頭。
她心中一動,知道許鶴寧幾人交待,那肯定有他的打算了。
“那就勞煩三弟你先送他們回府,我這才出來,事兒還沒能辦?!?/p>
有了云卿卿再定下,讓劉家那邊徹底放下心,年紀最輕那位姑娘還低頭抹眼淚,叫云卿卿免不得多看了幾眼。
等了這事,云卿卿該高高興興上街還是高高興興的,拉著李若悠逛遍東西街,兩人看上的東西連侍衛都要拿不下,連帶著跟在后邊的霍二都幫拎了不少。
盡興而歸時,許鶴寧已經家來,就在許母的院子。
云卿卿聽說劉家小輩也在那兒陪著,想到早間那些事,讓兄長他們先在花廳喝茶歇腳,自己往婆母那處去。
不想走到半路,就聽到說話聲,是許鶴寧以及劉家那幾兄妹。
劉家三位女子都低頭正用帕子抹眼淚,也不知是說了什么讓她們傷心的事。
“侯爺?!彼h遠就喊一聲。
許鶴寧轉身,就見到她在花壇邊的身影,像一株海棠綻放這冬日,又嬌又俏。他當即甩下早讓他不耐煩的劉家人,快步朝她那去。
哪知一方帕子好巧不巧就飄到他腳下,身后有人還喊了聲:“我的帕子……”
然而他步子都沒有停頓,一腳碾了上去不說,還踢了一下,像是踢走什么討厭的臟東西。
那塊素凈繡花的帕子霎時面目全非,丟帕子的劉家長房的女兒臉都白了。
云卿卿雖然站在遠處,可架不住眼力好,看得真真的。
她在許鶴寧快走到自己跟前時,把手里的帕子亦故意丟到地上。
許鶴寧一愣,下刻忍不住笑了,邊笑邊彎腰,去拾起她的繡帕,還小心翼翼吹掉上頭的灰。
“嬌嬌這是醋了?”他上前,一手自然地去攬了她的腰,低頭在她耳畔說話。
云卿卿哼了聲,緊接著手就圈到他脖子上:“對,你聞聞,一會就要醋漫侯府,把你先給淹死!”
許鶴寧可愛死了她這嬌縱的樣子,順勢就把人打橫抱起,大笑著往前走,留下臉上表情跟開了染缸一樣精彩的劉家兄妹。
走出沒多遠,云卿卿就揚著頭看他,問道:“你故意讓他們留下,是要做什么?”
才說著,覺得他身上怎么有股怪味道,在他還沒來及說話前皺眉嗅了嗅。
“你上哪兒了,什么味兒?”
許鶴寧把人抱得更緊,蔫壞一笑:“出宮前皇孫尿我身上了,應該是那味兒?!?/p>
云卿卿呀一聲,要掙扎已經晚了,某個使壞的家伙笑聲留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