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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時分,天邊的云層被陽光破了一道口子。
金色的光穿透而出,照樣在眾人之上,亦將云卿卿耳邊金色的步搖照耀得熠熠生輝。
許鶴寧牽著她手慢慢往豆花鋪子去,側頭就見她被籠罩在柔和光暈中,任何的顏色卻都奪不去她的明艷。
“這位官爺好生面熟?!?/p>
他還在看著她的笑微微閃神,耳邊傳來婦人說話的聲音。
再一轉頭,發現是正拿著勺子的豆花鋪子老板娘。
云卿卿已經在邊上笑道:“我家夫君總愛來給我帶豆花?!?/p>
老板已經認出許鶴寧:“是,這位官爺可疼夫人了?!?/p>
“都是別人家的?!?/p>
老板娘就嗔自己丈夫一眼,老板嘿嘿地笑,也不反駁,已經熟練的給打了兩碗咸豆花。
“換一碗甜的?!?/p>
云卿卿和許鶴寧幾乎是同時開口,兩人都一愣,下刻就都笑了,笑里的柔情蜜意比那豆花上澆的糖汁還要甜。
此時鋪子里沒什么,許鶴寧給她擦了板凳后坐下,在豆花端來后,老板就坐在一邊桌子上寫什么。
云卿卿好奇探頭看,發現是正在對照舊餐牌寫新的,不知是原來的竹片上字太過模糊還是怎么,老板寫了好幾片竹子都丟一邊。
她再細看,發現是老板字寫得不好,老是弄糊成一團。
許鶴寧吃了兩口豆花,察覺她出神,順著她視線看去,心中一動。站起身走到老板那坐下。
“我給你寫?”
“哎喲,那感情好,勞煩官爺?!?/p>
許鶴寧接過毛筆,低頭看舊竹片上甜豆花三字,下筆時雖然同還是三字,卻是換了其中兩個。
老板看著,跟著念:“一、碗、甜……好!官爺這心思可巧妙了,往后別人要問起,我可得有話說?!?/p>
本來京城吃甜豆漿的就少,而且糖貴,賣得也比咸豆花貴一些,但換了個名字又有他們夫妻剛才那樣的舉動,就是這新名字的典故。
于是,許鶴寧幫人改個新名字,寫了兩個牌子,免了單不說,還被另外多塞兩碗豆花。
閔家,云婉婉見到堂妹的時候,還看到她拎來的兩碗豆花,好奇一問直被酸得牙根發軟。
“看不出來妹夫還是個細心人?!?/p>
閔向晨一聽這話就敏感察覺到風向不對,去攬了許鶴寧的肩膀把人往外帶,邊走邊小聲在他耳邊說:“孕婦惹不得,那脾氣一陣一陣的,我們快跑?!?/p>
許鶴寧聞言淡淡看過去,閔向晨就找了吐苦水的人了,開始把近來妻子情緒反復的可怕一一道來。
“侯爺,我可是把你當兄弟了,你千萬別回頭就跟二妹妹學去,那兄弟我就沒得日子過了!”
說到最后,閔向晨心里還戚戚地腔調一句,把許鶴寧聽得好氣又好笑。
大老爺們誰還學舌去。
閔向晨說過后,也覺得自己太緊張,可任誰遇到原本溫婉的妻子突然轉變也會有點落差感,遂笑笑:“不過太醫說了,女子孕期和產后大抵都還是會有些脾氣,女子懷孕實在辛苦,常常一宿有半宿是在腳抽經,翻身都不能?!?/p>
啰啰嗦嗦說了那么多,閔向晨臉上有帶著幸福的笑,是為人父最誠實的感受。
許鶴寧看在眼里,幽深的眼眸有光閃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因著許鶴寧下午還得到宮里當差上夜,夫妻倆在閔家用過午飯就打道回府。
這間閔芷夕還偷偷找了云卿卿說話:“你給的簪子我收到了,謝謝?!?/p>
云卿卿在出門前打了三支金簪,送了一支給堂姐,一支就直接給了閔芷夕。
而閔芷夕在上回從勸霍二回家沒能成功跑走后,是許久才見到云卿卿。
“不客氣,給了我堂姐,沒給你,有點厚此薄彼了?!彼嫔鲜堑皿w的微笑。
閔芷夕被她噎得臉都綠了,恨恨瞪她:“你還是那么討厭,假惺惺!”
云卿卿這才莞爾笑了,探手拍了拍她腦袋:“嗯,變聰明了,看透了我本質?!?/p>
她自嘲似的,閔芷夕又噎了一下,最后一仰臉,笑容十分燦爛:“還是謝謝你,我霍二表哥看上的人,還是有那點好的?!?/p>
云卿卿聞言就詫異了。
這話怎么輕松得不像是閔芷夕嘴里說出來的。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遍h芷夕哼一聲,“但確實喜歡的事應了那句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我也沒有什么遷怒你的?!?/p>
“不是……閔芷夕你……”云卿卿越聽越不對勁兒,有些心驚想說什么。
閔芷夕打斷她道:“卿姐姐,我父親說要準備給我定親了,可能是年后,又或者再久一些。但有時間長短也沒有什么關系了,到時家里相看宴請的時候,你來湊個熱鬧啊?!?/p>
說罷,閔芷夕吸了吸鼻子,又勉強笑笑,朝云卿卿一揮手就跑走了。
回到馬車后,云卿卿還在出神,許鶴寧打量她好幾眼,還去捏了捏她臉頰,她也沒有反抗。
“你想什么出神?”
“我覺得……霍二要頭疼了?!?/p>
她喃喃一句。
“嗯?”許鶴寧不明所以,凝視著她等下文。
她在他視線中眨眨眼說:“我們有熱鬧看了?!?/p>
遠在霍家頭懸梁錐刺股背書的霍二突然打了個噴嚏,沒站穩,一屁股坐在釘子上,嗷一聲跳得老高。
在邊上的小廝:“……”他怎么感覺自家少爺越讀書越傻了。
書還沒讀多少,先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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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殺的啊,怎么能做出給了銀子又搶回去的事情??!”
被救醒的劉大老爺哭天搶地,卻因為牙齒漏風說出來有那么點滑稽。
被喊到跟前的來劉二老爺望著兄長,畏畏縮縮的,一句話沒說。
正好外頭有客?;镉嬄愤^,聽到那話,直接就朝里頭呸一聲,罵道:“剛才就在外頭污蔑肅遠侯,如今還敢繼續張口就來,該不是想要賴房錢吧!掌柜的……掌柜的……”
伙計罵著,拔腿就跑去給掌柜的報信,劉大老爺哭聲都卡在嗓子眼里,瞪大了雙眼。
劉二老爺此時才說話:“大哥,既然拿了銀子,我們還是回去吧?!?/p>
“我拿什么銀子了?!我看是你拿了銀子!你個臭不要臉的怎么在三妹面前編排我的,讓大外甥只針對我一個,你說!你就是想看我死是不是!我死你也不能好過!”
劉大老爺罵著就從床上坐起來,撲上去要撕打。
劉二老爺沒避開,連發髻都被扯散了,句句喊著冤枉也沒能讓兄長停手。
里頭鬧成一團,劉二太太也被大嫂撒潑抓著晃得頭暈,直打到掌柜的來。
半刻鐘后,劉二老爺結了住客棧的銀子,被掌柜連同自己和兄長一塊給趕了出去。
“大哥,我們還是走吧?!眲⒍蠣敯寻ね砩弦槐?,垂頭喪氣往出城方走。
劉大老爺想要罵人,抬頭一看又圍了一堆百姓看熱鬧,想到早上才被人砸滿頭包,只能暗恨灰溜溜走了。
不想,幾人剛走到城門,就被一對兵士追上來。
那士兵喊著:“就是他們!快!先抓起來??!”
叫喊聲喧鬧,劉二老爺似乎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站在那里。劉大老爺卻是拔腿就跑,但沒跑多遠,就被人從后頭一撲,直接按到地上,僅剩的一顆門牙也被重重磕地上硌掉了。
劉家來人,鬧得沸沸揚揚,明昭帝暗中人留意許鶴寧的事,自然有人報上來早上客棧門口鬧的那番事。
廖公公在帝王午歇起來后報上去,引得明昭帝直皺眉頭:“那劉家居然還敢找來要錢?!”
“可不是,聽說已經先找過夫人了,侯爺這才再找上去要斷了關系?!?/p>
皇帝臉上盡是對劉家人的嫌惡:“劉通判是個進士,怎么生出來這兩個沒有用的兒子!派人查查他們先在都在干什么?!?/p>
廖公公這就應聲要下去,走了兩步又被帝王喊住:“把指揮使喊來?!?/p>
這指揮使指的是錦衣衛正使,廖公公再應一聲,匆忙離開。不會,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進屋來。
“見過陛下?!敝笓]使見禮,帝王直接發問,“讓你查劉通判當年那個案子查得怎么樣了?確實是畏罪自殺,死在牢里的嗎?”
指揮使拱手道:“當年審是在刑部大牢里,臣記得當時是三王爺那派先告的浙江一應官員貪墨,劉通判是最先被抓到證據的??僧敃r先帝沒讓錦衣衛插手,那時的揚州官員都是親近陛下的,但當時陛下已經在去浙江的路上,揚州那批官員最后還是全折了。陛下讓人送信回來,保下來的只有劉家家眷?!?/p>
“此事肯定有貓膩,但時代久遠了,臣翻查刑部的宗卷和口供,也翻不出疑點來。陛下想要翻案,有些難,而且這是先帝在時判的案,一翻案恐怕要被言官和史官……”
指揮使說到最后停頓住了。
“他們愛怎么鬧怎么鬧,朕只要個是非黑白!宗卷找不到疑點,就找當年朕那三皇弟死后還幸存的那批人,朕就不信查不清楚!”
明昭帝勃然大怒,指揮使忙垂頭聽令。
在指揮使出來的時候,正好是許鶴寧當差來到跟人換崗。
廖公公從里頭就見到他身影,看一眼發怒的皇帝,暗中走到外頭,跟他說:“肅遠侯來上差了,陛下正心里不舒爽呢?!?/p>
許鶴寧一聽,皇帝心情不爽?
他就朝廖公公一拱手:“謝謝公公提醒?!?/p>
廖公公呵呵地笑,想要請他進殿露個面,看能不能讓皇帝心情好轉。
結果,許鶴寧在一拱手后轉頭就走得飛快,都要拿出水上漂那種速度直接下了白玉梯,站在空曠的中庭像個木頭人,心里想著:皇帝心情不好,當然離遠點,別惹著,好好地把自己給遷怒了找誰說冤去。
廖公公:“……”他不是通風報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