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瀏/覽/器/強/制進入它們的閱/讀/模/式了,閱讀體/驗極/差請退出轉/碼閱讀.
京城在下了一場雨后,天氣越發冷了下來。
侯府已經燒起地龍,云卿卿倒是不太畏寒,在屋里穿得少,出屋的時候也就一件夾棉的襖子和披風。
這日,她出門去看鋪子,風大,透過馬車的門縫呼呼的,把厚重的簾子都吹得直晃。
“天氣越發的冷了,馬上就要翻月,估摸著要下雪了吧?!贝溲克餍宰介T邊,用自己去把簾子壓回去,搓著手呵氣。
云卿卿撩起簾子,看一眼外頭灰蒙蒙的天,云層壓得那樣低,可能是要下雪了。
她就想到臨盆月份在十二月底或者是年頭的云婉婉。
“我們去過鋪子,往閔家去一趟?!?/p>
從西北回來,她回了趟云家,她大姐姐也回去了,兩人在那見一面,卻沒能多說話。
翠芽應好。
她要開鋪子,全靠有劉燦幫忙,從浙江給她運來了上好的綢緞和茶葉,都是劉燦自己產業里頂好的貨。
她去信謝過,劉燦回信戲稱說要幫她賺錢也是為了自己,等著年后她盈利了,好在他成親的時候封個大紅封。
云卿卿對劉燦印象一直就不錯,見他能定下人生大事,心里也是替他高興的。
而她除了開綢緞和茶葉鋪子,還再加了兩個糕點糖果鋪子。
她自小就愛研究吃的,會做不少小零嘴,請了廚子,把自己調配的口味教給他們打算先試試看。
如果能合大家口味,那肯定也能做大。
云卿卿從來沒有什么野心,難得如今有了沖勁,回京后事事都是親力親為。
今日一頭扎進鋪子里,就好半天。
而許鶴寧今日也終于去見他所謂的兩個舅舅。
劉大老爺責罵了弟弟兩日,正焦急要怎么見人,想著越拖時間,對他只有壞處。
就在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客棧的伙計跑來說有人找。
劉大老爺還在想是什么人,就見伙計身后跟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劍眉星目,腰間配著刀,穿的是綾羅綢緞。
那樣的氣勢……劉大老爺打量了他幾眼,遲疑地問:“這位爺是……”
難道是他那個外甥?!
不然京城里哪里有他認識的人,還是個武將的打扮!
劉大老爺不待那人說話,當即就伸手激動去一拍來人的肩膀,喊道:“大外甥!可叫舅舅這些年日日都記掛著!”
陳魚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那么不臉,嘴角一抽,然后想到什么笑道:“大舅舅,已經在下頭準備了酒水和菜,下去邊吃邊聊?!?/p>
劉大老爺見他態度如此和善,心中是有點疑惑一閃而過,可很快就把這份疑惑轉移到了弟弟身上。
那個該死的懦夫,難道是騙他不成。
大外甥這不是態度極好,為何他說是侯府的侍衛趕出來的,既然都人趕出來,又怎么可還會來見他們!
劉大老爺越想,越覺得是弟弟是在撒謊,難道弟弟要出賣他,準備自己私自投靠外甥?!
這么一想,劉大老爺當即就要火冒三丈。
陳魚已經走出好幾步,卻見他還不動動,回頭淡淡笑著催促:“大舅舅怎么了?是有什么忘記拿的?”
“沒有沒有!”劉大老爺滿腔火氣霎時散得比什么都快,回頭去看一同樣傻站的妻子,“你個木頭,見了外甥不知道打招呼就拔,這是愣著做什么!”
劉大太太被一呵斥,委屈地看他一眼,當即堆出笑喊陳魚外甥,然后跟上去。
在下樓前,劉大太太看了眼盡頭房門緊閉的屋子,小聲跟丈夫嘀咕:“不喊二弟嗎?”
不想是換來丈夫狠厲的一眼,嚇得當即縮脖子不敢再多話。
等到下了樓,劉大老爺發現大堂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向來是外甥特意包了場,好相聚。
一時間,他不知道是感慨外甥的富闊,還是感慨他那個妹妹到底是性子軟的,總是還想著娘家人。
然而等到陳魚把他帶到中間那張桌子前,他看到還有另外一位青年公子。
同樣是身穿錦衣,可那服裝的樣式……盤領,玄色,衣服袖口還有著金銀線交織的暗紋,隨著他抬頭,劉大老爺更是詫異。
這……這眉眼,居然是和他二十余年未見的妹妹有七分相似!
劉大老爺詫異得瞪大眼,去看看陳魚,再看看坐著的那個青年公子。
這般明顯,連帶著劉大太太都看出來了。
她心驚地一扯丈夫的袖子:“你認錯人了!”
劉大老爺一張老臉霎時青紫交加,是想到方才自己那么親熱拍著陳魚肩膀喊大外甥。
他居然連人都認錯了!
他又沒見過,哪里會知道這個外甥沒像他爹,反倒是隨了他娘!
“你閉嘴!”劉大老爺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個讓自己更丟臉的婦人給扇一邊去。
轉頭厲聲后,他當即就再轉過來,剛才那要吃人樣子,瞬間就變成了諂媚的討好。
“這才是寧哥兒吧,方才這下人好生沒禮貌,也不說自己是何人,引著舅舅誤會了?!?/p>
劉大老爺呵呵地笑,許鶴寧一揚眉也笑:“嗯,是不好?!?/p>
“就是就是!”劉大老爺見他一笑,英俊和善,哪里有外頭傳言暴戾的樣子。
而人呢,就不能得意,一旦太過得意,連腦子都會不會好使。
劉大老爺這種向來會蹬鼻子上臉的更加,聽著許鶴寧的話,還真不客氣,對著讓自己丟了大臉的陳魚一指。
“你,究竟怎么回事!故意害我出丑,是存了什么心思!”
陳魚嘴角又一扯,他還真沒見過自己撞上來找死的。
今兒算是開了眼界。
陳魚想法還沒落下,就聽到許鶴寧笑一聲,劉大老爺還沒鬧明白他的笑是什么意思,只看到他站起身,然后自己就跟騰云駕霧似的騰空了。
等到痛感傳來的時候,他才恍然自己居然就被大外甥飛起一腳直接給踹出到了大街上。
劉大老爺摔得眼前發黑,好一會才慘叫出聲,疼得冷汗淋漓。
許鶴寧就是這個時候站到了門口,居高臨下看著他哀嚎,而那個方才被他誤認的青年已經一手指他就開始罵。
“好你個不講理的!即便你是我們肅遠侯的大舅舅,但你也不能用著長輩的身份來要挾!當年是你要賣了我們老夫人去給富人做妾,那個人打死了多少小妾,你這是逼你親妹妹去死!”
“我老夫人好不容易逃出來,這才有命遇到個知心的,有了我們侯爺!你這當哥哥當舅舅的,二十幾年不聞不問,如今聽到我們侯爺有了出息,就再厚著臉皮認親。認親就罷,還獅子大張口,居然要我們侯爺給萬兩銀子!”
“不給還說要狀告我們侯爺,你簡直就是黑了心肝!”
陳魚吐沫橫飛,劉大老爺被突然揭老底,懵在當場,連疼都忘記喊。
而早在他飛出去摔地上時,百姓就已經駐足圍觀,聽到陳魚的話,開始對著他指指點點。
“——天殺的!是你們先打我家老爺,你們怎么還反過來污蔑我們!”
陳魚當即就呸了一口:“你這當舅媽的,也能這般不要臉!我們侯爺念在親戚的份上,今日湊了千兩銀子急急忙忙趕來,想解決你們的困難,你們還要倒打一把!”
百姓剛被挑得要信任劉大老爺夫妻,聽到陳魚再一罵,又一陣嘩然。
許鶴寧此時就走了出來,直接把一千兩銀子放在劉大老爺跟前,然后什么話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柒兒就混在人群中,見此揚聲高喊:“天啊,侯爺怎么還給這黑心肝的人銀子!前兒侯爺才幫了西北那么多流民,侯爺對外人都關切,更別說你們是長輩,你們真的太可惡了!”
轉身走的許鶴寧眼角一抽,柒兒順手掏出早準備的雞蛋,直接砸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劉大老爺腦袋上。
這一砸,百姓也就炸鍋了,手里有菜的,都紛紛朝他砸去。有人空手,索性撿起石子,開始對著夫妻倆一頓猛砸。
可把兩人砸得抱頭鼠竄,就躲避的時候還不讓先把那一千倆收起來,更是惹得百姓紛紛怒罵。
柒兒功成身退,早就溜沒影了。
許鶴寧走出老遠,還能聽到百姓幫著自己罵劉大老爺的話,當然還有夸贊他的。
他步子頓了頓,旋即又再快步離開,心情是說不清的輕松。
等到他反應過來陳魚不見的時候,陳魚已經偷偷從客棧的后巷子翻了上去,回到劉大老爺住的屋子,梓把已經滿頭包的劉大老爺再狠狠打了一頓,牙都給打掉兩顆。
“你們要不想死在京城,現在就滾!”
劉大老爺哪里能想到他們會設這個陷阱,被打得哭爹喊娘,連聲應下這就離開。
好歹有一千兩銀子,已經夠他們花好很久和置辦田地。
就在劉大老爺算盤打得啪啪作響的時候,陳魚勾著嘴角一笑,探手去翻出來他藏的銀子,順帶還把他自己的錢袋子給翻走了。
劉大老爺夫妻當即被氣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云卿卿還在鋪子里忙活,正聚精會神,就有人從身后抱住她了。
她落入溫暖的懷抱里,沒有動,而是抬頭,唇蹭在他眉間:“嗯,這不是我們家的侯爺?”
許鶴寧就笑:“把們字和家字去掉?!?/p>
云卿卿當即呸他一口。
又臭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