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瀏/覽/器/強/制進入它們的閱/讀/模/式了,閱讀體/驗極/差請退出轉/碼閱讀.
陳魚吞吞吐吐,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許鶴寧目光越發冷凝,已經猜到一個相關的人。
就在他要張口確認之際,陳魚總算說話了。
“……是和四妹有關?!标愻~知道自己不說,他得越想越歪。
但四妹二字出口,就被冷冷一瞥,陳魚馬上就又改口:“是和挽晴有關,但二哥是為了救剛定下親事的李姑娘,才受的傷。挽晴同樣傷得不輕,也是為了救那個李姑娘?!?/p>
怎么牽扯出一個李姑娘?
許鶴寧錯愣片刻,“老二定親了?!”
陳魚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就揣著信,忙翻出來給他遞過去。
許鶴寧接過,一目十行,云卿卿也好奇踮著腳在邊上看信,表情吃驚。
原來是他們以前那幫死對頭還找麻煩,先盯上方挽晴,還把人抓過一回。但不見他們去把方挽晴救出來,又聽聞他們關系鬧僵,方挽晴不是吃素的,同樣鬧得對方沒占一絲便宜,就把人放了。
對方知道方挽晴脫離他們,過后居然又去討好她,估計是想得到其他消息,方挽晴有時會跟他們有來往。
后來傳出劉燦定親,李姑娘是劉燦母親家的表親,剛來嘉興不久,再被盯上劫持。
對方想讓劉燦交出出海的線路圖,用李姑娘威脅。劉燦設下陷阱營救,方挽晴不知怎么收到消息,匆忙趕去是想幫忙的,不想反倒連同自己一塊中了劉燦的算計,還讓對方察覺要拉李姑娘一塊死。
于是,劉燦為了救人,人是救回來了,對方亦傷亡不清,但總歸是勝得慘烈。
“麻煩精!”許鶴寧罵了一句。但明白方挽晴出發點是好的,也就是氣得罵了那么一句。
陳魚亦沒料到方挽晴會去救人,想可能她知錯了,還有一絲良知。
“把我們留在嘉興的人給老二?!痹S鶴寧沉默片刻,做了決定。
陳魚抿緊唇,并不愿意。
許鶴寧被他的牛脾氣氣笑了,伸手一巴掌拍他腦袋:“你別扭什么,你不關心老二,至于人已經脫離危險,還跑出來滿大街找我?老二根本就沒有害過我們,如今我不也得跟太子有往來,你還有什么想不明白?!”
自打劉燦把賈家人放走,陳魚就邁不過去那道坎了,可十幾年的兄弟情,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嗎?
陳魚還是筆直站在那里,動也不動,氣得他伸手又要揍人。
云卿卿忙拽住他胳膊,朝木頭人一樣的陳魚笑道:“三弟快派人回京,幫我準備份賀禮給二弟送去,定親可是好事呢?!?/p>
她委婉的換了個方式,讓陳魚去聯系劉燦那邊。陳魚到底是沒拂她面子,悶悶應一聲,轉身就走了。
“臭脾氣?!痹S鶴寧在人離開后還嘀咕了聲,云卿卿聽得好笑,“你也臭脾氣?!?/p>
依她看,三兄弟中,還是劉燦脾氣最好。
她這話把許鶴寧說得直挑著眼角,表情帶著兇。
要是以前她可能還打怵,現在知道他就是表象,這點兇樣根本沒有威懾力,還學著他的樣子咧牙兇回去。
然而她嬌滴滴的,咧牙的樣子像只奶貓,許鶴寧被逗笑了,還把指頭伸向她露出的小虎牙挑釁:“咧嘴要咬人不成?”
他指頭剛伸過來,云卿卿忙就避開了,眼神閃爍。
許鶴寧彎腰,認真盯著她看,就見她先紅了耳朵,慢慢地整張臉都紅了。
他哈哈哈大笑,一把攬了她的腰,在她耳畔說:“你對著我的手想起什么了?昨晚?浴桶里?”說著,聲音壓得低低的,“喜歡那樣?”
灼熱的呼吸撩過耳垂,鉆入她的耳洞,讓她身子都軟了半邊,更別提被他一次次提醒那羞人的事,連膝蓋都是發軟的。
這人臉皮怎么可以那么厚!
**
朝廷新任命縣令的文書是在一日后到達的,太子看過明昭帝的批復,算是了了心頭的事。
定縣一事是因他而起,即便耽擱路程,他也得有始有終,給百姓一個交代。
見過新縣令后,太子就下令明日啟程。
這日亦來了專門押送前縣令回京的錦衣衛,在前縣令被押走前,許鶴寧正在牢房里,嘴角啜著笑看還在繼續受審的前縣令。
等人昏死過三回,他才滿意地讓停手。
他骨子里還是暴戾的,他連皇子都照整,更別提一個小小的縣令。
正好錦衣衛此時過來,他把手往身后一背,就走了。
那幾個錦衣衛見前縣令身上沒塊好肉,傷處多是關節處。那些地方,即便是皮肉傷,也不容易愈合,一動一拉扯就會開裂。
疼痛能把一個人給逼瘋。
錦衣衛低頭看昏死的前縣令想:肅遠侯下手比他們還刁鉆。
而許鶴寧剛出大牢,就被在大牢外等待的前縣令妻子和兒女擋了去路,跪在他跟前哀哭不斷。
是想給前縣令求情。
許鶴寧懶得理會。
國有國法,前縣令死不足惜,沒有連坐家人,已經是明昭帝開了大恩。
他抬腳就往邊上去,不想被前縣令的女兒撲上來抱住了大腿。
十五六歲的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哀哀求道:“侯爺,即便我父親該死,侯爺就當可憐可憐民女,讓民女進牢里看父親一眼。見過父親后,民女愿意給侯爺做牛做馬報答!”
是個感人的孝女模樣。
許鶴寧不耐煩正要甩腿,突然不知想起什么,摘下腰間的長劍,用劍鞘抵著那少女的下巴,緩緩抬起。
正是如花待放的年紀,還哭得楚楚可憐,硬是給她多添了分顏色。而許鶴寧盯著她面容看,眉頭卻皺了皺。
——色誘?
少女見他取劍,先是嚇得發抖,后來發現他只是用劍抬起自己的下巴,就壯了壯膽用淚眼看他。
上回母親帶她去拜見侯夫人,她沒能遇上他,但先前遠遠瞥見過他,年輕英俊,便記在了心里。
如今父親出事,要是……要是她能跟了他,哪怕就是個通房,也比往后不可估計的日子強!
少女仰著頭,滿腹心思,姿態擺得越發柔順。
卻不想許鶴寧看了她一眼,就抽回劍,一把就將她甩開了:“丑人多作怪!要賣身,去楚樓,可能有眼瞎的要你?!?/p>
他不屑嗤笑一聲,把碰觸過他的劍鞘還往衣擺揩了下,仿佛是沾了什么臟東西,就此揚長而去。
他身后傳來一聲尖叫,然后就沒了聲息,好好一個花季少女,被他一句給羞辱得昏厥了。
許鶴寧回到府衙后院,直接把那一身衣服都給換下來,丟給翠芽說:“好好多洗幾遍?!?/p>
翠芽抱著衣服一臉茫然。
這不是出門才穿的,她們家姑爺這是犯什么潔癖。
到了下午,后院有諂媚討好的下人,把許鶴寧在大街上把人姑娘給罵了的事說給云卿卿聽。
云卿卿知道后,當著人前神色淡淡的,等人走后偷偷抿嘴笑。
他還真對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罵得下去嘴,是個渾性子,卻讓她心里發甜。
**
劉燦定親,陳魚按著云卿卿說的,先派人回京城備禮送去,還讓去知會許母。
三人結義,劉燦也是許母的義子,許母自當要知道。一同送回去的,還有許鶴寧和云卿卿寫的家書。
許鶴寧是個隨性的,寫起家書來,都是想到什么寫什么,內容上段下段,有時都天南海北的扯不上關系。
反倒是云卿卿的家書讓許母看得直樂,連連看了好幾遍。
云卿卿家書里寫了一路的經過,還狀告許鶴寧在半路發脾氣了,都是生活的點點滴滴,詳細又溫暖。
許母看著家書一直笑,因為明昭帝而煩悶幾日,今天總算有了件高興的事。
看過家書,許母便吩咐人去準備給劉燦的賀禮,好跟著兒子兒媳那份一塊送到嘉興去。
等吩咐過后,她就顯出疲憊來。
自打重逢相遇明昭帝,她日日精神緊張,忍不住會多想,一耗費神思,才養好不久的身體自然就承受不住。
丫鬟見她面露蒼白,忙扶她進屋休息。
這日張太醫按例來請脈,一眼就發現許母心結抑郁,回宮就把許母身子不適的事稟報明昭帝。
明昭帝聞言,沉默了許久,明白張太醫說的郁結憂思是出自自己。
當日下午,許母聽聞張太醫又來了,強撐著精神要起身。
不想進來的卻是喬裝打扮過的明昭帝。
光天化日,他居然堂皇而之出宮來到侯府。
許母緊張地揪住了被面,驚急中忍不住咳嗽起來。
明昭帝知道她是生產時傷了身子,前邊更是因為他而吃食了那毒藥,都是他累及的。
“盈兒你快喝水!”皇帝心疼地去倒來水,送到許母唇邊。
許母再也忍不住,抬手猛把水杯給掃到地上。
茶杯落地,應聲而碎,瓷片四濺,看得明昭帝都屏住了呼吸。
“你非要逼死我才算嗎?我兒命苦,你就不能高抬貴手?!”
這些日子的壓力,終于讓她感到崩潰。許母忘記了他是皇帝,忘記了外頭還有下人,只想發泄心中的怒意,嘶聲力竭地哭喊。
明昭帝沉默著,在她落淚中,嘆息一聲站起來。
“你先好好養身子,不要害怕我會對寧哥兒做什么,也不用擔心我強迫你什么。你好好養身體,如若你保重不了自己,那只剩下寧哥兒的時候,朕就不敢保證會不會強行讓他認祖歸宗?!?/p>
明昭帝說完,落寞轉身離開。
許母閉上眼。
她何嘗不知這是他的算計,他只是換了個方式想讓她先放寬心。
可他到底是皇帝,這算是他的退讓嗎。
皇帝離去,許母良久后才平復心情,回想起剛才情緒失控說的那些話。
府里的人不認得皇帝,又是跟著張太醫來的,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皇帝的身份,唯獨她說的那些話不妥。
她心頭一驚,把信任的丫鬟喊到身邊,問清楚當時屋外都有多少人后說剛才夢魘了胡言。
許母目光比任何時候都嚴厲,讓丫鬟眼皮一跳。
她是知道剛才許母是醒著的,可許母這樣交代她一個,分明就是讓她去當傳聲筒。不管剛才許母在里頭為什么會喊出那些話,那都是對先前進去的男子喊的。
丫鬟回想那個男人的面容和年紀,手心都是汗,明白自己要閉緊嘴,不能讓外頭傳出一絲她所想到的猜測。
既然許母有交代,那她自然就要把事情爛在肚子里,甚至連侯爺也不能說!
許母見丫鬟知道輕重,一顆心才暫時放回肚子里,虛弱靠在床頭。
她不能嚴令讓所有人閉嘴,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心虛。還不如虛虛實實,即便傳到兒子耳中,也不會讓他多想。
但許母忘記了,院墻外還有值守的侍衛,是陸兒柒兒領的隊,那聲嘶喊早飄出院墻落入當時當值的柒兒耳中。
柒兒當時就被嚇一跳,等張太醫離開后,像院子里的丫鬟打聽了幾耳朵。
老夫人夢魘嗎?
柒兒還是覺得不對,偷偷讓人給許鶴寧那頭送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