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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到半途,云老夫人突發意外,連著賈皇后都受驚了,親自去探望一回。
云家人都圍在長榻上的老婦人身邊,萬幸的是虛驚一場,太醫下過針,那陣眩暈感就過去了。
“看吧,早上就讓你告病假,可把大家都嚇著了?!北惑@動前來的云老太爺握著妻子的手,眼里說不清是責備還是心疼,語氣生硬得很。
云老夫人暗暗把手抽回來,睨丈夫一眼,暗地里罵了句老不羞,當著子孫的面還握她手。
兩位老人感情好是出了名的,云大老爺一眾都當沒看見,只露出會心的笑。
老人無事,自然就回席位上了,由云嘉玉背著送到御花園前。
趁著這個機會,云嘉玉總算能跟久不見的妹妹說上幾句話。
“我在書院聽說了,我那妹夫進來又鬧了不少事情,可沒讓你受委屈吧。他剛才被太子絆住了,一勁兒給他灌酒,祖父不想他再得罪太子,這才沒讓跟過來看祖母?!?/p>
云卿卿聽著兄長的話,莞爾一笑:“哥哥你這話前后矛盾的。你到底是擔心我在侯府受委屈,還是來給侯爺當說客,解釋他沒過來的原因?”
少年臉上微微發熱,眼神不自然地亂撇:“肯定是我妹妹受不受委屈重要?!?/p>
云卿卿就被他逗得笑出聲,“哥哥其實也不討厭他對吧,他對我挺好的,哥哥放心。你只管好好讀書用功,明年高中,當了官兒,他就得更哄著我了。不然,以后大舅兄要給他小鞋穿的?!?/p>
“貧嘴!”
云嘉玉抬手想要去點她額頭,手在半空,惆然發現妹妹出嫁了,今晚雍容貴氣,不能再以前那樣相待了。
他就想收回手,不想云卿卿自己把額頭戳了上來,朝他笑得明媚。
云嘉玉望著妹妹彎彎的雙眼,也笑了,輕輕戳她額頭:“嗯,等哥哥高中,他對你不好就給他小鞋穿?!?/p>
御花園都是女眷,云嘉玉跟妹妹閑話幾句就要離開,免得沖撞了人。
他在被宮人引著往太和殿去的時候,眼尖看到一個影。有些熟悉,正穿過另一邊的花圃。但是隔得遠,只能隱約看見面容。
好像是他那妹夫的母親?
怎么從這邊走的?
云嘉玉又回頭去看,但人已經不見了。
可能是人要更衣什么的,這種宴會打濕衣裳或者整理儀容離席都是正常的。
云嘉玉在心里嘀咕一聲,快步回太和殿。到了太和殿,他發現明昭帝已經回位了,忙低頭躬身從還在喝酒的大臣公子們身后走過,回到祖父身邊。
云老太爺父子見他回來,問一聲人送到沒,就繼續應付這還沒結束的宴席。
云嘉玉再抬頭一看,發現妹夫已經在太子跟前,手里拎著個酒壺,淡淡笑著給太子斟酒。太子亦笑著,就是表情帶著無奈,然后在他妹夫強勢的碰杯下,抿盡那一杯酒。
看著看著,云嘉玉嘴角一扯。
為什么他看出一股太子在遷就他妹夫寵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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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卿在回到席位上的時候,發現婆母不在,當即一顆心就亂了,甚至是脊背發寒。正想著問宮人她婆母上哪兒了,就見她被一位宮人扶著手,從后邊繞回席面上。
等人坐下,宮女退到三步外后,她從桌底下去握住婆母的手:“您上哪兒了?!闭Z氣里盡是掩蓋不住的焦急。
聽著兒媳婦關切的話,許母斂斂神,露出些許笑容來:“剛才不小心錯手,喝到果子酒,我上官房了?!?/p>
云卿卿細細打量婆母的神色,發現婆母眼角微紅,可那點紅就像是喝過酒似的,再仔細一聞確實有淡淡的酒味。
還真是喝了酒。
“您身體不太好,可不能再沾了?!痹魄淝浞判南聛?,又自責,“媳婦不該把您一個人留在這兒的?!?/p>
許母溫柔朝她笑,拍拍她手背,詢問云老夫人情況,聽說無礙松一口氣之余,神思就開始恍惚。
方才她見到那人,一開始沒發現,后來注意到他穿的是龍袍,讓她又驚又怒。
兒子從浙江被弄到京城,可見是他的手筆了。
同時也確定,當年他一句實話都沒有。
甚至連姓都是假的,皇家可是姓宋!
重逢后,更多的謊言揭開,她一點也沒有歡喜,只有為自己和兒子心酸。
她在嘉興的時候足不出戶,可也聽說過當年明昭帝登基前的腥風血雨。
那時的明昭帝應當是太子,被先帝派往江南視察運河修繕,后來不知怎么先帝突然重病,再后來就傳出明昭帝是殺了兩個意圖篡位的兄弟后登基。
那段時間,聽說嘉興大街上到處都是官兵,不過她當時已經從嘉興城離開了,懷著孩子到一處靠水的村莊養胎。因為那負心人寫信來說他已有家室,要接她家去。
兩人成親宴那段美好回憶就成了笑話,到最后她與他就只是無媒而合,她即便為妾,那也只能是最低等的賤妾!
她怎么能讓自己的孩子以后都受盡人白眼,被人喊是賤人生的孩子。
不想到了村莊不久,她就得知許姓商人的死訊,更堅定自此在那里生活。之后那么些年,都沒有人再來找過她們母子,她自認許家人也不會想找回個麻煩的庶子。
結果,今日那人穿著一身龍袍喊她盈兒,他居然是當今皇帝,還不經她意愿將她和兒子都綁在京城。
這里就是個龍潭虎穴,萬一她兒子身份被發現,她都不敢去想那些皇家爭斗。
許母在沉思中不安,越是惶惶,心里越發堅定一個念頭。
皇帝休想把她兒子認回去!
如今大家都以為他是許家的孩子,她寧愿兒子當個許家人!
至于今晚的重逢,她從頭到尾都沒說識得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多半也就惱了對她再沒有情分。畢竟,她亦人老珠黃,沒有當年的美色,皇帝估計不會容忍她的脾氣。
若是因此讓皇帝對寧哥兒也淡了心思,或者就由得他們母子去了。
而且,寧哥兒對生父的那種恨意,如今又還病著,情緒不好控制……許母打了個激靈,發誓要把今晚的事爛到肚子里,誰跟前都不提起一字!
一直到散宴,許母精神都高度緊張,就怕皇帝已經找到兒子坦白,直到見著兒子,他神色如常朝她們婆媳笑,許母才算把提高的一顆心放下。
回程的馬車上,許鶴寧靠著自家香香軟軟的妻子,恨不得整個人都能融進去,嘴里還帶著醉意罵太子。
云卿卿捂了他好幾回的嘴,可一碰著他唇,就被他用舌尖舔手心,要不就叼住她手指,活脫脫的一只大狗!
“——許鶴寧,我生氣了!”
她一巴掌就貼他臉上,氣呼呼扯他嘴角,某人只吃吃的笑,任她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
等她耍過潑,再長臂一攬,將人摟到懷里。
“我最近是不是把你縱得太過了,都不嬌氣了,只有彪悍?!?/p>
云卿卿呸他:“誰嬌氣了,你也想學霍二吃我巴掌吧?!?/p>
也不知道他怎么從一遇到自己,就覺得她嬌氣。
許鶴寧還是笑,想起她找奶兄教訓霍二,好像是不怎么嬌氣的樣子,那就是嬌縱?
“我還是喜歡你嬌嬌氣氣的,以后就喊你嬌嬌好不好?!?/p>
云卿卿腰被他緊緊摟著,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還被莫名被改個名兒,直想翻白眼。
這人是真醉了吧,她和個酒鬼理論什么,還不是自己找氣受。
云卿卿就懶得理會他,結果他摟著她喊了半晚上的嬌嬌,她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次日,許鶴寧醒來,太陽穴處抽著疼,低頭一看自己懷里熟睡的云卿卿,露出錦被的肩頭有幾朵紅梅,在細白肌膚上妖冶著。
他呼吸一頓,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褲子,發現是在身上的,莫名其妙就松口氣,做賊一樣把被子輕輕又拉上她肩頭,好好把人裹住。
差點又喝酒誤事,兩人這樣應該是沒有同房。
云卿卿迷迷糊糊睜眼,就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想到昨晚他干的那些事,攥著她手卻怎么都……她臉頰霎時變得滾燙滾燙的。
她就在他閃動的目光中說:“你別著急,不行我晚點給你找個郎中看看,也許是最近喝藥的原因,所以你不能那啥……”
不能哪啥?
許鶴寧被她說得一臉懵,他昨晚還干什么了?
在茫然中,許鶴寧慢慢從她越來越紅的一張小臉,還有偷偷瞥他某處的眼神中琢磨出來了!
他昨晚不舉了?
許鶴寧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這誤會要大了,忙正襟危坐,認真看著她眼睛說:“不用找郎中,男人喝醉了都這樣?!?/p>
之前陳魚在外頭喝酒被灌醉了,醉了一日,然后發現自己連早上沖動都沒有了,嚇得去找郎中。結果郎中說估計是酒還沒解完,說男人在徹底喝醉的情況下,是不舉的。
所以別信什么醉后亂性,只有心懷鬼胎的男人在裝醉!
昨天他居然醉成那樣?
許鶴寧頭疼,想起來昨晚宴會到后來,太子瞇著眼笑,讓人從后頭又拿了一壺酒。
宮里的那些酒,他喝十壇子都沒事,當然沒把那壺酒放眼里,喝得又快又急,而且回府的路上他還是清醒的?,F在一想,可能是那壺酒作怪,他真被一壺酒給放倒了,
云卿卿在他緊張中微笑,也很認真地點點頭:“嗯,我知道的,我一會就和郎中這么說?!?/p>
許鶴寧:“……”這種時候就別體貼了好嗎。
他娘的,他真要解釋不清了,該死的狗太子!
而被許鶴寧正咒罵的太子此時在探望他的太子妃。
因為胎相不太好,太子妃昨晚并沒有參加宮宴,見到太子前來,氣色不算好的面上展了笑顏。
“殿下今日不上朝嗎,怎么不多歇會?!碧渝堑湫偷拇蠹议|秀,溫婉秀美,再端莊不過。
太子就在她床沿坐下,伸手去摸了摸隆起的被面:“可又鬧你了?!?/p>
“沒有?!碧渝鷵u搖頭,看向太子的手再溫柔不過,“孩兒最近可乖了?!?/p>
說罷,眉宇間就染上淡淡憂傷。
太子的手按到了她眉心,緩緩去撫平她眉峰說:“你不要多想,他會好好的?!?/p>
“嗯,希望是個和他父親一般英俊的孩子?!碧渝赝有?。
“孤覺得都好?!?/p>
太子笑道,忽然轉頭咳嗽兩聲。
躺著的太子妃忙要坐起來,被他一手就壓住了肩膀:“無事,昨夜喝了些許酒?!?/p>
“殿下要注意身體,不想應酬,推了就是,誰還大膽不識趣不成?!?/p>
太子妃心疼地說,太子挑挑眉,回她一句:“是有膽大又不識趣的?!?/p>
話落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居然就笑了開來,到最后是放聲大笑。
許鶴寧估計得急上兩日了。
他好歹是堂堂太子,即便被人拿捏著弱點,也有能反收拾人的手段。
從太子妃那里出來,太子的心腹內侍就在他耳邊低語。
“陛下昨日離席的時候,女眷那邊的許老夫人也離席了。陛下還是沒忍住,見了人?!?/p>
太子站在廡廊下,閑閑地把雙手插寬袖里,抬頭看湛藍的天:“嗯,孤知道了?!弊旖亲源俗越K啜著淡淡的笑。
內侍偶然抬頭,正好看他眼底閃動的算計光芒,心頭一緊,忙再低頭。
又過了一日,云卿卿望著一早起來就臉色陰沉的許鶴寧,溫聲勸道:“還是找郎中來看看吧?!?/p>
許鶴寧一閉眼,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行?!?/p>
——他和狗太子勢不兩立!
然而他還沒等到郎中來,就被皇帝召進宮,太子正悠閑坐在一邊,朝他微笑。
許鶴寧捏了捏拳頭,冷著臉等皇帝吩咐。
不想,皇帝開口就是:“三日后,你跟著太子到西北賑災?!?/p>
許鶴寧一愣,壓下從心底涌起的怒意,冷聲回道:“陛下,臣是兵馬司的副指揮?!彼€屁的西北!
“今日起,你調到禁衛軍里,負責這一路的安全?!?/p>
許鶴寧差點沒被一句話噎得暴走,側頭掃了眼仍舊笑得云淡風輕的太子,拳頭握得咔嚓作響,丟出一句:“臣沒出息,舍不得妻子去出遠門?!?/p>
讓他跟著太子走,這個狗太子誰知道是什么心思!
他又不蠢。
結果,太子懶懶道:“肅遠侯可攜家眷,正好順路帶肅遠侯夫人回去見族親?!?/p>
此話一出,不但是許鶴寧被噎著了,連明昭帝都被噎了個眼角抽搐。
——見個屁的族親!
可明昭帝還是默認了太子的提議,為了不給許鶴寧再反駁的機會,一錘定音:“就這樣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