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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漸沉,暗色慢慢將京城籠罩在其中。
一處精致的宅邸中,在午間就開始宴席剛散,廳堂里殘留著冷掉的飯菜味道,和濃重的酒味混合一起,空氣混濁難聞。
鳳眼男子雙頰嫣紅坐在主位上,手里還拎著酒壺,眼神迷離看向到跟前報信的人。
“當今在早朝偏幫了他,現在還留在宮里?”
他說著,打了個酒嗝,下刻毫無預兆地將手里的酒壺往地上擲去。
瓷器碎裂的聲音刺人耳膜,報信的中年人被嚇得臉色泛白:“東……東家,現在我們要如何謀劃,今日來的那些東家,還有那位沒露面的官爺都是什么意思?!?/p>
什么意思。
許尉臨閉上眼,卻扯動還腫著的眼眶,疼得倒抽口氣。
他頹敗道:“能有什么意思,我只要不能和許鶴寧談和,京城多半是呆不住。如果想要保住,那只要一個辦法?!?/p>
可那個辦法不是他情愿的,即便以前有考慮過,也不是在這種情況獻上!
中年人大概猜到他說的,縮著腦袋不敢再吱聲。
許尉臨站起來,走得跌跌撞撞,回屋一躺,整夜都沒再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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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寧是被一陣走動的聲音吵醒的。
他抬頭,就看到穿著統一的女子窈窕從跟前走過,讓他下意識就往后靠,后背就狠狠撞在椅背上。
“嘶——”他倒抽氣,想起自己身在乾清宮,忙站起來看向外頭。
清晨的陽光投在窗紙上,浮著一層朦朧的白光。
他昨晚抄到后半宿,索性倒桌案上就睡,倒是睡得香甜。
廖公公此時從寢殿內出來,見到許鶴寧已經醒來,臉上堆著笑:“陛下讓肅遠侯進去洗把臉再出宮?!?/p>
“臣不敢?!痹S鶴寧揚聲回了句。
“朕就沒見你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的聲音就從里頭傳來,讓他眼角一抽,低頭摸了摸鼻子,還是進去了。
帝王寢宮,可以說是最私密的地方,恐怕進過里頭的外臣沒有幾個。
許鶴寧進去后就垂頭站在門口,明昭帝看他這個時候裝乖的樣子,嘴角動動,沒有說話指了宮女一下,示意過去幾個伺候。
等宮女過來,許鶴寧不待她們遞上帕子,自己就伸手在金盆里撩水洗臉。
宮女們哪里見過這樣簡單粗魯的凈面方法,有人沒忍住低笑。
“你們離我遠些,身上什么味兒?!彼牭叫β曇膊粣?,只是嫌棄地擺擺手。
一會熏身上了,回去被云卿卿聞到,還以為他一夜春\宵,到時他找誰說理去。
“狗脾氣!”明昭帝終于忍不住罵了句,“都抄完了?知道朕為什么讓你抄弟子規?”
許鶴寧就知道進來要挨訓,面無表情道:“臣愚笨,還請陛下賜教?!?/p>
他一副聆聽的樣子,可把明昭帝噎著了。
賜教?真是軟硬不吃的臭小子!
寢殿內就安靜了下去,君臣都沉默著,最后還是明昭帝又找了話說:“你跟你那個許家嫡兄究竟怎么回事,你認祖歸宗了?!”
皇帝關心臣子家事,這是榮幸,許鶴寧緩聲回道:“不想認,可臣貪財,看在銀子的份上勉為其難認了吧。牌位都供上了,也差不多吧?!?/p>
他的身世,皇帝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而且他就是看上許家的銀子了,富可敵國的許家,估計皇帝也有想法的。
不然許尉臨不會從西北到京城,想要分他一些家產來尋求他當靠山,有銀子其實買個靠山還是可以的。只不過,到底沒有血親來得穩固。
“牌位?”皇帝的聲音沉了沉,“你倒是認得干脆?!?/p>
許鶴寧沒有聽出來,依舊坦白道:“本來他欺騙了我娘親,我不該原諒,等哪天我把家產搶到手了,再砸了也一樣?!?/p>
青年人,到底還是有些意氣的。
明昭帝嘴角一抽,“聽著你挺恨你那生父的?!?/p>
連自稱臣都忘記了,只有滿腔忿怨。
“對,他該慶幸他死得早?!?/p>
許鶴寧眼里閃過寒光,明昭帝又沉默了片刻,抬手朝他揮了揮手:“出宮去吧。朕這次偏袒你,是因為督察院該清肅了,朕給他們個警告,別鬧得朝里烏煙瘴氣。下回你再犯律例,朕先打你二十板再說,一身臭毛??!”
總算是能走了,許鶴寧拱手告退,跑得飛快。
許鶴寧從宮中出來,十萬火急地回了侯府。
云卿卿正在見管事,見他跑進花廳,當即就要露出笑,但因為管事們都在,又硬生生按捺著,端著站起身迎他。
管事們見到他回來,紛紛見禮,在他冷冷的視線下,把這幾日家中事務報得比任何時候都詳細。
當家主母不好惹,一家之主更狠,他們可不敢不當心。
好不容易等散了,許鶴寧拉著云卿卿回屋,邊走邊帶著怨氣道:“羅里吧嗦,耽擱時間?!?/p>
他居然遷怒管事,云卿卿撲哧一笑,關切道:“沒用早飯吧,我讓人溫著呢,回屋就能吃上?!?/p>
她話落,就被他抓著手放到唇邊,吧唧親了口。
“我們卿卿真體貼?!?/p>
云卿卿暗暗抬腳踩他,他只嬉皮笑臉的。
等他用過飯,她又讓人準備熱水給他沐浴:“你前兩天都擦身,今天洗洗,順便背上好重新上藥?!?/p>
許鶴寧更是拉著她手不放了:“我看不見背后,你給我瞧瞧?!?/p>
當云卿卿被拽進凈房的時候,明白過來他打什么鬼主意,熱水還沒抬進來,她就已經臉頰發燙了。
“那你圍上這個!”她從衣架上扯過一塊大布巾。
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羞不羞人啊。
許鶴寧愣一下,旋即低低笑出聲,彎腰在她耳畔說:“我沒想要除褻褲啊,原來夫人是想的……”
云卿卿被他不要臉的話鬧得腦子嗡一聲,臊得連指尖都在輕抖。
他真的不要臉!
許鶴寧愛死她只有在感情上顯出單純的樣子,一夜的思念化作如同藤蔓瘋長,將他一顆心都緊緊纏住。
他低頭,去含住她水潤潤的唇,仿若久旱縫甘露,那絲甜滲入到了心湖。
到后來,許鶴寧到底沒除褻褲,就那么坐到浴桶里,讓她幫忙擦洗背部。
畢竟,他也沒能孟浪到那種程度。
裂開的傷口已經結痂,深色的血痂還是有些嚇人,皮膚再被水一泡,微微發白,還是不忍入目。
云卿卿小心翼翼幫他把殘留的藥粉洗掉,忙得一頭是汗。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收拾?!?/p>
這個時候,她卻聽到他喉嚨里發出古怪的一聲,有點像動物低嗚那種聲音。
“你怎么了?”
許鶴寧脊背繃得發直,突然轉頭,伸手去勾了她脖子,堵住她的唇。
他吻得洶洶,云卿卿被迫的配合,甚至有些不能承受他這種攻城略地,忍不住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著。
心跳也劇烈。
而她仿佛好像是聽到水花聲,她有些疑惑,為什么會有這種聲音。
好不容易,許鶴寧終于松開。她大張著嘴呼吸,眼皮顫顫巍巍的想要睜開,他的唇卻又壓到眼角上。
“卿卿,再一會,別睜眼?!彼曇魡〉闷婀?,帶著蠱惑一般。
不一會,她又聽到剛才那種低哼聲,后面帶著嘆息一般的尾音,讓人莫名為此心跳。
“你怎么了?”
她雙手扶在浴桶邊,忍不住問道。
他的唇徹底離開,她慢慢睜開眼,只見他還是剛才坐在浴桶里那個模樣??赡苁撬臒釟?,熏得他面龐比平素多了抹紅暈。
“沒事,這里潮,你小日子可別受寒了,快出去吧?!彼⑽⒁恍?,一雙桃花眼是她沒見過的神采。
比星辰都明亮,內中還有一抹想讓人沉溺的溫柔。
她抿抿唇,突然向他面龐靠近,鼻尖蹭在他臉頰上,學著他在他眼角落下一吻,然后轉身跑得飛快。
許鶴寧心跳都漏了一拍,在心神蕩漾中,低頭去看一眼略渾濁的水。
——操,他是要在這水里泡掉一層皮了吧。
等到許鶴寧從凈房出來,已經是快兩刻鐘之后。
云卿卿正倚在炕上看賬本,見他出來,把賬本擋著臉。等聽到他在邊上坐下的動靜,就那么隔著賬本跟他說話:“我娘給的鋪子商戶馬上到租期了,我想要收回來,做點生意。二弟不是經商嗎,你幫我問問,有什么能讓我也參與一份的?四六分成,我們四,他六,貨源要麻煩他?!?/p>
她昨夜想了半晚,覺得只靠鋪租和田莊,收入太微薄了。
侯府如今人丁好,可是得為以后子孫打算,要把家底攢起來。
她說著,不待他回道,又道:“不過我本錢也不多。我的嫁妝基本都是鋪子莊子,加上我以前攢的,現銀攏共不會超過五千兩,估計得倒賣一些東西?!?/p>
“在京城做生意五千兩不夠,而且,我一個大男人能讓你去賣嫁妝給家里補貼嗎?!”
許鶴寧聞言,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伸手去把她手里的書給拿掉,然后拉著人就往床鋪去。
云卿卿被他嚇一大跳:“干嘛去!”
甚至警惕盯著他。
他似笑非笑瞄她一眼,然后把被子朝里一掀,把床板打開,從里頭拖了一個布袋子出來。
云卿卿瞪大眼,又被自己瞎想臊著了。
然而,等他把袋子打開,取出一沓銀票塞她手里的時候,她就連害臊都忘記了。
“銀票?!”她翻看著,“還是千兩的?”
那里頭還有什么?
她一探頭,被里頭白花花的銀子又閃了眼。
她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手里一沓銀票,袋子里還不少銀子,這得多少錢?!
許鶴寧被她傻乎乎的樣子逗笑了,指尖一點她挺翹的鼻子:“來,先深呼吸,為夫告訴你這里是多少銀子?!?/p>
她直直點頭,看他先伸出一根手指。
“一萬兩?”她已經抽氣了。
許鶴寧搖頭:“十萬兩,應該夠你做生意了?!睌D兌許尉臨在京城的生意都沒有問題。
云卿卿就往他肩頭一靠:“天啊,我居然天天睡在銀子堆上?!?/p>
不是她沒出息,是這十萬兩憑空出現得太過刺激。
可美人撞入懷里,軟軟搭在肩頭上的手不經意掃過他喉結,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方才她那一雙手,軟若無骨蹭在后背,酥酥麻麻的感覺一直到他心頭,如今那種感覺又該死的沖上頭!
許鶴寧破天荒的將她拉開,把她按坐在床沿上,自己轉身就再往凈房去。
“你又朝那去干什么?”云卿卿還想問他銀子的來歷,結果見他落荒而逃。
“我剛才忘記洗腳丫子了!”許鶴寧頭也沒回,胡謅回了句。
云卿卿:“……”那他進去干摳腳么?
里頭水都抬出去了啊。
一會一定不讓他牽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