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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寧當街打了人,被兵馬司的屬下簇擁著瀟灑走了,留下許尉臨在那里渾身發抖。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后怕。
他從來沒有想過許鶴寧會是這樣的混賬性子,寧愿毀掉許家屬于有他利益的生意,也不讓他好過。
向來是財帛動人心,許鶴寧以前拿命去拼,不也是為了生活和銀子嗎?怎么到他這兒,就寧愿魚死網破。
許尉臨甚至在想,如果他今日沒有去算計云卿卿,剛才的一切是否就不會發生。
掌柜此時過來,把搖搖欲墜的許尉臨扶住,聽到他虛弱地說:“去吧京城的各掌柜和合作人都請到府上去?!?/p>
他現在不能亂。
原本他不靠許鶴寧,這幾年在京城也算闖出點名堂,可今日這些都被他搞砸了。
做生意的,誰沒幾個敵手仇家。他當年往京城一個大臣那送了不少銀子才穩住生意,當然也得罪不少人,如今許鶴寧和云家的東風沒借著,反倒兄弟不和的事鬧得當街是人都知。
既然兄弟不和,那就表明許家和許鶴寧就是對立面的。
如果只有一個許鶴寧,可能多數人也就是看個熱鬧,畢竟許鶴寧在京城沒有根基??稍S鶴寧后頭還有云家,這個時候如果仇家趁機擠兌他,那么多數人估計會因為云家那位老閣老有所顧忌,他求人幫忙也未必會幫。
誰也不會為了他們商人這種家族爭端而去得罪一個閣老。何況許鶴寧和云家肯定也有敵家,別人為難不了兩人,他和許鶴寧的關系曝光,又多的是銀子,那些人把怨氣轉嫁他身上把他當冤大頭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走錯一步,他白白成了活靶子!
許尉臨說不悔是假的,不然怎么會焦急召集人,想要穩住局面。
許尉臨是生意人,最懂得利弊,不過片刻就把許鶴寧今日打上門的動機分析透徹。
然而此時明白也還是遲了,霓家里兄弟倆反目的事一傳十、十傳百,不消多久估計整個京城都會多一個談資。
許鶴寧在來之前已經就已經算好,除了是給云卿卿出氣外,自然是要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嫡兄好看。
他在半路就遇到先去散播消息回來的陳魚,兩人相視一笑,勾肩搭背地去酒肆喝酒了。
烈酒入喉,陳魚舒爽得瞇了眼,笑道:“大當家,他的死對頭都收到消息了,接下來我們要干嘛?!?/p>
“干嘛?有人送銀子來,我當然是要的?!痹S鶴寧可不是矯情的人,不跟銀子過不去。
只不過,從受人施舍中得到,和自己搶到手不一樣。
前者憋屈,后者當然是爽。
他學著在別人手里搶東西的時候,許尉臨估計還不諳世事!
陳魚一聽銀子,雙眼放光:“那我是不是可以換幾身新衣服了?!?/p>
京城的衣服不耐穿,隨便動兩下,不是刮著就是掙開線,還死貴。一件衣服夠他以前一個月口糧了。
“出息!等我吞了他的銀子,給你一天換十套不重樣的?!?/p>
許鶴寧睨他一眼,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
他跑到外頭喝酒,云卿卿派出去的人就那么白跑一趟。
她跟堂姐定好金鎖的樣式,再走了兩家綢緞莊子,她那姐夫就從翰林院跑到街上來,把人給接回府了。
李媽媽見大姑娘夫妻恩愛,再看自家姑娘和姑爺總是到不了最后一步,心里說不急是假的。
等到上門車后,翠芽給她一個街上買的棗,她咬了口就哎喲出聲。
“翠芽快給我看看,是起泡了嗎?”
翠芽探頭一看還真是,她還以為棗核把老人家的硌掉了。
“媽媽,你最近上火啊,我回去給你熬冰糖梨水喝?!?/p>
于是,下午回府的許鶴寧順帶也得了一碗冰糖梨水。
李媽媽把東西端到他跟前的時候,笑容滿面:“侯爺,這幾日老奴都給你燉著?!?/p>
許鶴寧:“……”這老東西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嘲笑他?!
晚間,夫妻倆到汀瀾院用晚飯。
云卿卿氣呼呼地把今日的事情告訴婆母。
許母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笑,她這兒媳婦有點厲害。
而許鶴寧把身世和云卿卿說開后,也不避諱什么,直言跟母親說:“娘,他負了你,該屬于我們的,我肯定是要拿回來的。他既然自己送上門,我也沒有什么好客氣的,就是可能外頭有些流言會叫娘委屈?!?/p>
畢竟好好的姑娘淪落成妾室,說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即便他已經讓陳魚把原本的實情傳出去,可這個世道就是對女子苛刻,總歸是無媒而合,縱然會有同情的,可帶惡意的肯定不少。
“娘一把年紀了,什么沒有見過。我只覺得委屈的是你,別的沒有什么,這些年,你哪天不是比娘過得都委屈?!?/p>
許母溫婉笑著,笑容沒有一絲勉強。
從父親出事之后,她已經看透人情冷暖,要是什么都往心里去,她估計早早也就歸西了。
人在世間,別人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知道自己過得好。
許鶴寧沉默片刻,手背突然一暖,是云卿卿的手從桌底下探過來,緊緊握著他。
他眼里便有了笑意。
許母突然在這時站起來,邊往里走邊和丫鬟說:“這人上了年紀啊,怎么說兩句話就牙酸?!闭f著,睨了小兩口一眼,眼里都是打趣。
云卿卿被婆母見到小動作,面皮滾燙,許鶴寧哈哈哈地笑,牽起她站起來:“娘,改明兒兒子給你找個能看牙的郎中?!?/p>
“臭小子,快走!”
屋里傳來許母的斥罵,許鶴寧拉著云卿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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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許鶴寧真正的出身在京城傳了個遍,連云老太爺那里都得知了。
云大老爺黑著一張臉,跟父親說:“那個臭小子,又在鬧什么幺娥子?”
“他想要賺錢養你閨女呢?!崩先讼屏讼蒲燮ぷ?,面上沒什么表情。
就是把云家也算在里頭,一句臭小子沒罵錯。
他怎么就給自己孫女弄來個那么會算計的夫君?一堆小聰明,這些心思放到朝堂上,他至于在兵馬司里受排擠嗎?
簡直太讓人恨了。
而消息不但在京城里亂飛,還長了翅膀一樣,傳到皇帝耳中。
“西北許家?庶出?許鶴寧砸自己本家人的場子?!”
明昭帝語氣一沉,表情微妙。
廖公公偷偷覷他神色,小聲道:“對,估摸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p>
“那他還怪有本事,首富給他送銀子,他居然還要砸人場子?!被实鄢吨旖?,露出一個笑。
“可能肅遠侯看不上人家的銀子?”
“他可不是個會跟銀子作對的人,不然千方百計算計一場出海,為的是什么,還不是撈銀子?!?/p>
那臭小子以為真能瞞過他,不過是他不想收拾他罷了。
就當是當初召他回京,讓他把家產都上繳到國庫的補償吧,上次的賬本上都是人姑娘的嫁妝,都成了個吃軟飯的了!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朝,許鶴寧想著今日回有熱鬧,就換了朝服進宮去。
事情發酵一夜,早朝初始就有御史出來參他一本。
大概就是他毆打百姓,即便是兄長,也是知法犯法。
“——肅遠侯身為兵馬司副指揮使,不懂克制,不懂律例,未曾奉公守法,實在是給我朝官員蒙羞。肅遠侯既然招安于朝廷,就該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該還是一派土匪霸王的做派!臣懇請陛下懲罰,否則往后官員都仗權欺人,那我朝還有什么律法可言!”
御史吐沫橫飛,許鶴寧聽得想打瞌睡。
還以為罵他會有新意,結果就是扣個大帽子。
坐在高處的明昭帝瞇著眼掃過打哈欠的許鶴寧,再看一眼正怒視許鶴寧的言官,一拍打腿道:“愛卿所言甚是,肅遠侯當街打那個姓許的影響極不好,是該當罰。錦衣衛指揮使——”
皇帝拉長了聲音,眾人聽得心頭一跳,這真是要拿肅遠侯開刀了嗎?
先前肅遠侯被冠殺人的罪名進了大理寺,結果在里頭住了三天,就被放回府了。
大理寺也沒有一個說法,到現在那個黃安的案子就成了懸案似的,大理寺寺卿對此更是只字不提,大家私下都覺得是皇帝饒了許鶴寧一回。
那現在……是不忍了?!
那御史聞言,心頭也是一陣狂喜,唯獨許鶴寧,懶懶挑著雙桃花眼看龍椅上的皇帝。
反正他是不怕,頂多再讓他在府里關幾天。
他就是仗著皇帝要用他,不會動他,不然也不會到這早朝上來。
錦衣衛指揮使出列,皇帝這才接著說道:“這官員的風氣是要好好整整,你順道查查,還有那些官員有不檢點的行為,有變壞官聲的行為,朕一塊兒辦了?!?/p>
錦衣衛是什么人,那就是皇帝的耳朵眼睛和狗腿子,還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蟲,皇帝一個眼神就知道要怎么辦的存在,更別說說了那么一長串。
“啟稟陛下?!卞\衣衛指揮使拱手,“微臣這前些日子恰好聽聞了何大人寵妾滅妻,家里的事情,交給了一個貴妾打理?!?/p>
剛才參許鶴寧的何御史臉色一白,連忙跪倒。
眾位大臣倒吸一口氣,剛才要看許鶴寧笑話的,紛紛都低下頭,生怕這個錦衣衛煞神把自家的老底也給掀了。
明昭帝嗤笑一聲:“自身不端,哪來的臉當御史?”
許鶴寧看熱鬧不嫌事大,此時出列道:“陛下,寵妾滅妻,臣以為該打他二十板子,以儆效尤?!?/p>
皇帝不能隨便打御史,如今找到由頭,還不給個殺威棒,好好讓這些吃飽沒事做的沽名釣譽之徒顏色看看。
明昭帝瞪了眼,他就沒有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敢吭聲的大臣也是這么想的,還準備等著看皇帝一并把肅遠侯也給罰了。
不想聽到皇帝說:“你們督察院自己好好整頓整頓,近來烏煙瘴氣!”
居然是連帶督察院都遷怒了。
這下,明昭帝不打御史,但督察院也得要自己動手清理家門。
何御史的下場肯定比打二十板子慘。
許鶴寧卻是回頭看了看外頭的天空,今日皇帝老兒怎么會給他出氣的,天要下雨了吧。
可惜外頭是個大晴天,等到散朝后,許鶴寧就被廖公公攔住,見過皇帝后,敢怒不敢言地收回心里剛才那點兒感激。
云卿卿在下午的時候,收到陳魚帶回來的消息:“嫂子,今晚您早些歇了,寧哥又被留在宮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