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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寧入獄,太子也緊跟著被推到風頭浪尖上。
大皇子的手段自然不止誣陷一招,這樣的招數就如同是小孩子過家家,他要挑起的是工部和戶部的對立。
本來兩部每年在財政上就要吵幾架,正逢現在被太子一黨翻爛賬,個個都氣得臉紅脖子粗,緊著皇帝三月說要治理西北旱田的工程開始找戶部要銀子。
一方要錢,一方拿不出來,兩邊人就開始在朝堂上吵了個翻天,把皇帝吵得一直皺眉。
太子臉色鐵青站在百官前列,首輔面色也極難看。
首輔擔著戶部,工部尚書耷拉著眼皮任下邊人罵架,擺明了就是縱容和挑釁。
吵到最后,工部官員直接就指著戶部的人罵他們貪墨,要求查賬。說戶部貪了治理旱田的銀子,現在拿不出銀子,就來翻當年莫須有的爛賬,想要污蔑工部。
一場架吵下來,唾沫橫飛,大臣變潑婦,氣得明昭帝一摔袖子就走了。
吵到一半的兩邊官員面面相覷,又都看彼此不順眼冷哼一聲,各自散朝。
在眾人離開的時候,云老太爺就被皇帝身邊的內侍給請走了。
皇帝心情不好,乾清宮內氣氛亦壓抑得很,伺候的宮人個個縮頭當鵪鶉,都恨不得自己連呼吸都不用發出聲音。
云老太爺剛到,就見皇帝擺了棋盤。
“老師陪朕下棋?!泵髡训鄞藭r和顏悅色,一點也沒有方才盛怒的樣子。
云老太爺應是,而皇帝那一句老師,他記得上回聽到的時候是他前往浙江。
云老太爺想到什么,不動聲色坐下。
皇帝善謀略,一手棋總是不急不緩,云老太爺也是沉得住氣的人,兩人你來我往,氣氛反倒有種詭異的和諧。
“剛剛立秋不久,事情就一件一件冒出來,今年怕是個多事之秋啊?!?/p>
良久,帝王突然說了一句。
云老太爺知道這是要進入正題了,恭敬應是一聲:“工部和戶部本也幾個月一小吵,一年一大吵,陛下且讓他們吵就是?!?/p>
皇帝聞言笑了聲:“要是個個都跟吏部一樣安靜做實事就好了?!?/p>
云老太爺就擔著吏部尚書一職,可不敢搭這話,忙謙虛幾句。
“你怎么也不提你孫女婿的事?”明昭帝抬起眼皮,云老太爺淡淡地笑,“大理寺又不是隨便冤枉人的,查出來是真,依法辦。查出來是假,也自然是依法辦,老臣不操心?!?/p>
“你還真是不操心啊?!泵髡训勐湎乱蛔?,自己先笑了,“可朕要操心了。朕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明面指著太子,太子前兒才要鬧老大,愛卿那孫女婿被當靶子了?!?/p>
他養的兒子有什么能耐,沒人比他更清楚。
云老太爺聞言,還是笑:“陛下心里明鏡似的,老臣更不操心了。陛下,我要吃子了?!?/p>
明昭帝一愣,低頭去看,居然被圍了。他沉默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哈大笑:“那老師就別操心了,朕來,正好讓你那孫女婿也能里頭修身養性,改改臭脾氣。上次讓朕差點下不來臺!”
從帝王那里出來,云老太爺走遠了才攥了攥汗津津的手,大大松口氣。
看來許鶴寧是能保下來了。
云卿卿不知道朝堂上又掀起一次風浪,中午時分,拎著兩個大食盒又往大理寺的牢房去。
許鶴寧和陳魚正無聊躺著,一人嘴里叼了跟稻草,有一句沒一句說話。
云卿卿過來,進到兩人都完完整整的,擔心一晚的心放回肚子里,還是跟昨晚一樣把飯菜都放下。
大牢里只允許她一個人進來,提著兩個食盒,把她累得不輕。
許鶴寧看她忙碌,臉頰紅撲撲的,額發都被汗水打濕,好一陣心疼。
“別管這些碗碟了,晚上別送了,這里又不是沒有飯吃!”他伸手幫忙去把昨兒的碗碟收好。
云卿卿蹲在稻草邊,去接過他手里的碗碟,不在意地道:“不礙事的,你好好吃飯?!?/p>
這個賢惠勁兒讓許鶴寧整顆心都要化了。
正說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腹鳴聲,打鼓一樣。
云卿卿動作一頓,許鶴寧也愣了愣,下刻沒忍住笑出聲,跟她腦袋靠著腦袋:“你沒用飯就過來了?”
她點點頭。
做好飯就跑來了,哪里想起來吃飯。
許鶴寧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徑直的把外袍脫了,鋪到稻草上,然后把她按到上頭坐下。
“吃飯吃飯!”
云卿卿又要站起來:“就夠你們的吃的,也沒有多余的碗筷,我回去再用飯就是?!?/p>
哪知許鶴寧已經一筷子給她夾了個大蝦仁,在她說話的時候直接塞她嘴里。
正說著話的少女瓜子臉變成圓臉,兩腮鼓鼓的,還睜著雙水靈靈的杏眼,那模樣居然說不出來的可愛。
許鶴寧把她拉著坐下,再夾了一筷子魚肉喂過去。
陳魚在邊上直想嘖嘖兩聲,忙把頭轉過去,他這哥哥孟浪起來真沒眼看。
云卿卿被他鬧得滿臉通紅,瞥開臉不肯再吃,他眸光一轉,在她耳畔輕聲:“我有話說,你吃,我才好遮掩著跟你說?!?/p>
昨天兩人就沒能在這里多說話,這無疑是讓她心動的。
她一抿唇,沒有猶豫吃下那魚肉。
許鶴寧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紅唇,沒察覺自己的喉結都跟著她吞咽的動作滾動。
難得的親密,居然是他娘的在牢里!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惱,跟她挨著坐的身體也越靠越近,到最后云卿卿幾乎是依偎在他懷里了。
他壓制著自己劇烈的心跳,一邊給她喂菜,一邊努力正經在她耳邊低語:“估計后邊還有要借我鬧事的,你不管聽到什么都不必要著急,我肯定可以化險為夷?!?/p>
云卿卿被他一句話鬧得驚疑不定,忙抬頭看他。
兩人挨得近,她一抬頭,唇就碰在他下巴上。
冒出些許青須的下巴刺刺的。
她動作僵在那里,許鶴寧腦袋也有瞬間停止思考,呼吸中都是她身上散發的甜甜香味,而他眼前的紅唇或許有更甜蜜的滋味。
他瞇了瞇眼,下刻一抬袖子,把她臉遮住了,隔絕了一切視線,而他傾身快速在她飽滿紅潤的唇啄了一下。
云卿卿眼前昏暗,被他的氣息猛然圍攏,即便是一瞬,也足夠讓她再度失神。
許鶴寧在沖動下做了念想已久的事,退開后見她還愣愣的,甚至連眼神都帶著茫然,叫他沒忍住低低笑出聲。
“你這樣看我,想再親一口?!彼羌獠渲?,低沉的聲線讓人面紅心跳。
云卿卿總算回神,想要往后靠,可想起來這是牢房,陳魚就背著身在一邊呢。
她生生止住動作,拿一雙眼瞪著他,是無聲的抗議。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此時面若芙蓉,是一種怎么誘人的樣子。
許鶴寧在她瀲滟的目光中倒抽口氣,忙先自己瞥開眼,就怕自己真一個忍不住,再啃她幾口。
兩人都僵著坐了片刻,外邊的獄丁等許久也不見人出來,朝里就大喊催促。
云卿卿猛然站起來,連食盒都沒有要,跑得飛快。
原本還是溫軟在懷,下刻香風飄走,只余這牢里的渾濁空氣。許鶴寧盯著自己空了半邊的地方,嘖了一聲,旋即整個人滾到稻草堆里,放聲大笑。
陳魚聽到動靜,被他嚇一跳,再看稻草被他瞪得亂飛,都要飛到飯碗里了。
“打住打??!我還沒吃飯??!”
完全不知道剛才有更辣眼睛事情的陳魚,拖著還疼的屁股,擋道碗碟跟前。
云卿卿一路跑回馬車上,臉上的熱度都沒能下去。
李媽媽和翠芽見她臉紅紅的,又跑得急,忙問是不是大理寺的為難她了。
她把臉埋進迎枕內,避而不答,只讓快點家去。
許鶴寧怎么能那么孟浪,在牢里就輕薄她!
這種事情回家再做不行嗎?!
也不知道陳魚看見沒有。
她正胡思亂想著,又自己抓住了埋怨的重點。
她抬起頭,一雙眼不敢置信看著凹進去大片的迎枕。
什么回到家再……親,她怎么會冒出這種想法。
“呸!那就個壞胚子!”帶壞她胡思亂想,都口不擇言了。
云卿卿朝著迎枕就恨恨呸一口,邊上的李媽媽和翠芽看得更是一頭霧水。
等云卿卿完全冷靜下來后,才細細回想他在耳邊說的那些話,在回憶中,她眉頭皺了皺。
他怎么知道還有人要借著她鬧事的?
云卿卿在回侯府后,把許鶴寧一切都好的情況告訴婆母,又坐著馬車回云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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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寧算著時間,等著最后一批風浪打來,不想事情比他預估的來得更快。
是夜,大皇子見到從嘉興過來的人。
那人為了送消息,過了水路后跑死三匹馬,倉皇跪倒在大皇子跟前道:“殿下,我們上當了!那個出海的船是假的!”
大皇子腦袋嗡地一聲,站起來臉色發白,連聲調都見了:“什么叫是假的?!”
“——那些人收了銀子,把我們商船引到一個什么灣,然后就棄船早溜走了!那個地方有倭寇,水司的人潛伏許久,就等著收拾那幫暗中回來的倭寇,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被水司的人扣住了!而且里面還有陛下派的錦衣衛!”
被水司的人扣住了!
錦衣衛!
大皇子腳一軟,跌坐回椅子了。
他的人落入錦衣衛手里,必然要把他供出來的。
大皇子驚恐的想著,面上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