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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最近是瘋了嗎?!”
大皇子府的書房里,幾個門客都低垂頭,不敢看正勃然大怒的主子。
“你們都啞巴了?!”大皇子罵罵咧咧幾句后,見跟前的人個個鵪鶉似的,氣得把書本直接摔到他們身上。
門客皆跪下來,越發害怕。
“養了一群廢物!”
大皇子見狀,一肚子氣都被憋在里頭,連發作的興趣都沒有了。
連反抗都不會的狗,他打罵得有什么勁兒?
但總算是冷靜一些,坐回椅子里,冷著臉說:“昨兒才收到說太子想要找工部的茬兒,結果今天一早就有人把折子遞了上去,讓我們連防的時間都沒有。船廠的事本來就是一筆爛賬,現在翻出來,太子就是針對我肩管著工部,可當年船廠的爛賬又沒過我手!他真能借題發揮!”
說到這個大皇子就一肚子火。
上次他和太子都被許鶴寧整了一回,兩人都不心照在朝堂的事上收斂,省得真惹得父皇厭煩了。
結果才消停幾日,太子轉臉就狠狠陰他一把。
跪著的幾個門客此時終于有個人抬起頭,斟酌著說了一句:“既然太子都出手了,浙江那邊的船也要開,殿下上回抓了太子外祖家的把柄,是不是也可以往陛下那里遞了?!?/p>
太子那頭也叫人花錢走海上賺銀子,朝廷現在還禁海,桶上去,必定是個禍事。
起碼能讓太子外家被皇帝厭惡一陣時間。
“蠢貨!”大皇子一本書又砸了過去,“現在捅上去,水司那里不就得去抓人,我們的銀子又打水瓢嗎?!”
這再被一砸,門客里再沒有人敢說話了,大皇子在急怒中忽然想起一件事。
“先前肅遠侯府不是死了個原皇莊的管事,既然太子找我麻煩,就讓那個水寇找他麻煩?!?/p>
那就是塊硬骨頭,把事情鬧大,讓許鶴寧誤以為是太子想打壓他,先讓太子分不開精力來鬧自己才是正事。
有了注意,大皇子緩緩吐出口濁氣,管事的前來說宮里的幾個小皇子出來,要去探望腿腳不好的二皇子,來問他去不去。
“兄弟情誼,自然要去的?!贝蠡首铀查g緩了溫和的面容,嘴角啜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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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寧在朝中并沒有什么勢力,但工部被翻爛賬的事已經宣揚出來,他自然也得到消息了。
這事是陳魚來稟報的,一張臉笑開了花:“大當家,他們兩兄弟還真要打起來啊?!?/p>
那表情恨不得想到兩人跟前去看熱鬧。
許鶴寧翹著腳坐在班房里,對這樣的結果不意外。
太子是什么人,被刺殺了儲君威嚴何在,即便沒有證據,都會要抓個囂張的磋磨幾下,好把威儀給找回來。
他砸巴砸巴嘴,閑閑地說:“隨便愛怎么打怎么打?!?/p>
出人命了也不關他的事。
誰沒事天天和這些皇子一樣,總愛鬧心機,無趣得很。
還是他家嬌氣包比較好玩。
許鶴寧想起云卿卿,把長腿一收,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回府去?!?/p>
陳魚一愣,看看外頭的太陽,嘀咕道:“這才出門一個時辰,就回家了?”
消極怠工啊。
原本許鶴寧想回家逗那個最近都窩小廚房的小祖宗,結果他一腳踏進府門,柒兒就扛著兩布袋跑到他跟前,滿臉興奮:“大當家,東西送來了!”
徐鶴寧一雙桃花眼瞥向那兩布袋,示意都到書房去。
陳魚先去解開布袋,探頭往里一看,嘖了聲:“這些個貪官污吏!”
那布袋里頭不是別的,都是銀子和銀票。
柒兒掏了塊銀子先往嘴邊咬了下,然后瞇著眼笑:“嗯,真貨?!?/p>
下刻腦袋就被陳魚一巴掌扇歪了:“誰還敢給假的不成?!?/p>
“綁回去,賬本呢?!睍负蟮脑S鶴寧手指點了點桌面,柒兒從懷里當即再掏了東西出來,“這兒呢?!?/p>
許鶴寧接過,翻看的時候突然就定格在一個名字上。
京城賈家??
他再三確認,果然那一支商隊后頭用朱砂筆標出來的幾個字確實是賈家。
京城賈家,誰人不知道,那是太子的外祖家,賈后的娘家!
太子就那么明目張膽的投銀子去出海?
連大皇子都遮遮掩掩,要不是他就按著江海一帶的消息,他可能都查不來那個謝家是大皇子的人。
但這個船商連一層遮掩都沒有。
許鶴寧在震驚后脊背細細密密出了層冷汗。
——太子知道他在操控這次出海。
所以他讓賈家的商船參與是什么意思,警告他?
可很快許鶴寧就否定這個猜測,要是想警告他,那日在茶棚里太子就可以直言,而不是用云卿卿來刺激他。
‘你先別著急拒絕,好歹考慮下?!?/p>
太子當日說的一句話讓他猛然又回神,太子讓他別著急,是讓他等這賬本么?所以太子這是變相給他送銀子來,另一種收買?
太子知道他還在操控海運,而他有賈家商隊投錢的賬本,擺明了還是拉攏他。
不然,誰會把自己的小辮子塞人手里。
“操,有完沒完!”
許鶴寧把賬本一摔,臉色鐵青。
太子這是成狗皮膏藥了嗎?
為什么非要黏著他,他就一個水寇出身,能給他帶來什么!銀子?太子能缺銀子嗎?
陳魚在他罵聲中探頭去看賬本,見到賈家的名字,也是一驚。
許鶴寧這此時問:“已經出海了嗎?”
柒兒不知道里面發生什么,臉上依舊帶著笑說:“今晚?!?/p>
今晚,許鶴寧算了算日子。
還有六天是云老太爺的六十大壽,時間不算緊。
他說:“今晚出海,明天就會有消息,加快兩天能送到京城。陳魚,你安排下去?!?/p>
陳魚聞言,猶豫道:“大當家,真要這樣做?”
“按原來計劃行事,總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不然皇帝那老狐貍不好糊弄?!?/p>
許鶴寧點頭,把賬本抓起來,然后背著兩袋子銀子出了書房。
柒兒見他離開,看向陳魚:“二當家,我們走不走?”
“走!”陳魚一咬牙。
雖然有點風險,但能免去后面的所有風險!
許鶴寧這頭回屋后,就把屋里伺候的都趕了出去,不知道在搗騰什么。
云卿卿得知他家里,把鍋里的茄子也端了出來,讓人放食盒里,拎著回屋。
進到內間,就見許鶴寧彎腰在整理床鋪。
她看看窗子外的日頭,奇怪道:“你這會要歇下?”
昨兒走困了?
許鶴寧聽到她的聲音回頭,就見穿著一身粉衣的少女在身后,亭亭玉立,嬌俏得引人想采擷。
他把被褥的一角撫平,綢緞的細滑讓他捻了捻手指。她手背也是這樣的觸感。
“是有些困了?!?/p>
他站直,淡淡地笑。
云卿卿認真瞅了他幾眼,然后才指了指外頭說:“我做了素茄盒,你要不要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再睡?!?/p>
“夫人親自下廚,當然要吃的。難得今兒不是白菜了?!?/p>
云卿卿聽著睨他一眼,徑直先出去了。
給吃的還挑剔,下回就該餓他。
許鶴寧在她身后低笑,趕了兩步到她身邊,伸手去碰她步搖:“這就要鬧脾氣了啊,云卿卿,你最近脾氣見長,動不動給爺我甩臉子?!?/p>
云卿卿沒好氣伸手去捂住步搖的流蘇,腳下更快了。
自打那天在小廚房后,這個人越發沒個正形,雖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可以一張嘴就沒少占便宜。
許鶴寧再被甩開,一點也沒有不高興。
之前他怕她更厭煩自己,總是克制著不在她跟前多話,可其實她性子軟得你再話癆,她也就瞪你一眼。
即便說過了,鬧得她面紅耳赤,頂多是不理你。
這么軟的姑娘家,他以前怎么就傻乎乎地去避開呢。
兩人來到外間,云卿卿去把長案上的香爐熏著,在裊裊青煙升起的時候回到圓桌邊。
許鶴寧已經凈過手動筷,吃相豪邁。
“好吃嗎?”她坐下,雙眼亮晶晶看他。
“可不敢說不好吃?!?/p>
他半開玩笑,又得了一記眼刀子。
他就夾了筷子,直接送到她唇邊:“你自己嘗了沒有?”
她低頭看看那筷子,撇開臉:“嘗過了?!?/p>
許鶴寧見狀挑眉,突然伸手就拽她,云卿卿下意識要躲他的手,哪知顧此失彼。她是躲開他的手了,卻見他靈活的一改方向,輕輕去捏了她下巴,那一筷子茄子就喂到了她嘴里。
云卿卿瞪大了眼,這個無賴!
泄恨似的,用牙狠狠磨了磨筷子。
許鶴寧已經笑出聲,挑著眉道:“不是嫌棄我用的筷子么,這會還咬著不放?”
一句話,把云卿卿鬧得耳根都紅了。
忙松口,他拇指緊跟著貼到她唇角,輕輕揩過。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把拇指放到唇邊,輕輕吮了一下。
“嗯,我也吃了你口水,這樣算不算打平了?!?/p>
云卿卿腦子里轟的一聲。
這個人……簡直……她在心里簡直了片刻也沒能用詞來形容他,蹭的站起來就往外去。
然而走到門檻,她又突然回頭,用兇巴巴的語氣說:“這幾天我想去找明清師傅一趟,你跟著去!”
許鶴寧一愣,笑得肩膀都抖。
她怎么能那么可愛啊。
待他止了笑,云卿卿人也不見了。慢悠悠吃完茄盒,他回味似的咂吧嘴,喊來個丫鬟問:“夫人上哪兒了?”
“到老夫人那兒了?!?/p>
許鶴寧淡淡點頭,眸光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要去覺明寺啊。
云卿卿被他鬧了一頓,心里想可不能再縱著越發不正經,索性在婆母那里待了到下午。
眼見太陽要落山,她想著也該回屋去,一個管事跌跌撞撞跑過來說:“老夫人、夫人,怎么大理寺的人把侯爺抓走了?!?/p>
云卿卿猛地站起身:“什么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