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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回門宴意外不斷,云老太爺黑著臉來到官房前,目光銳利一掃眾人,是真的動氣了。
“你們是還想跟茅坑作伴,當塊臭石頭是不是!都給老夫滾過來!”
老人拂袖離去,霍二一堆的幾人手忙腳亂去扶起掛彩的兄弟,許鶴寧神色淡淡,云嘉玉朝幾人都呸一口,率先跟上老人的步伐。
一眾小輩就被喊到一處宴息室,交代經過。
也好在今日來的都是沾親帶故的,下人又反應得快,沒等鬧開就先報上來,外頭暫時沒人察覺。
云老太爺聽了經過,都氣笑了。
他居然不知道自家二孫女在外邊還有美名,霍二這些紈绔個個都盯著看呢,所謂的吞不了好肉,瞅兩眼都不虧。
老人一拍桌子,伸手在虛空中重重點了點幾人,警告意味十足,最后視線落在長孫頭上:“你等客人走了給我跪祠堂去!每回沖動都有你!”
書都讀狗肚子去了。
云嘉玉那個憋屈,垂頭應是。
“閣老,后面的亂子說到底是我惹出來的,是我不穩重在先?!痹S鶴寧在這檔口開口。
“你不用給他求情!在朝為官的人,說動手就動手,不知遇事要三思嗎?!”
“欺我的人,不用三思?!?/p>
許鶴寧身姿筆直頂了回去,云老太爺一愣。
欺他的人,他的人?!
他倒是會護短,這話說得孫女嫁出去跟他們云家人都沒了關系一樣。
云老太爺再度氣笑了,偏偏那股氣被他一句話鬧得凝聚不起來,想要再罵兩句都忘了詞。
何況許鶴寧身份跟這些沒入仕的毛頭小子不一樣,好歹是堂堂御封的侯爺,委實不能太過落他面子。
“霍二,你一會自己去你給老子解釋。來人給他喊郎中,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云老太爺這大家長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霍二都快哭了,可憐巴巴去看許鶴寧。
收到求助目光的許鶴寧撩了撩眼皮,漫不經心轉身說:“你就說我讓打的?!?/p>
霍二聞言眼眶都濕了,腦子一熱朝許鶴寧喊:“侯爺,您以后就是我親兄長!”
跨出門檻的許鶴寧差點要被絆倒,誰他娘要個腦子有疾的弟弟。
可不待他回頭罵人,就看到一道纖細的影子擋在跟前,俏麗的海棠色,比陽光都要明媚。
他怔了一下,見到云卿卿忍著疼的小臉。
“你……”
“許侯爺,您今年貴庚?!”
他一句你怎么來了還沒出口,就聽到她冷冷地問。
云嘉玉正好從里頭出來,被妹妹也劈頭蓋臉的嘲諷:“云嘉玉,你三月過的是八歲的生辰吧!”
居然一言不合又跟人動手,上次祠堂沒跪夠還是怎么著?
云卿卿知道他們是維護她,既感動又生氣,別人傷了就傷了,就不怕把自己也傷了嗎?
兩爺們被她堵得沒吱聲。她再冷眼一掃,許鶴寧胳膊上包扎的棉布隱隱滲出血絲來。
她咬咬牙,讓婆子扶著艱難一步一步要往屋里去,還瞪了許鶴寧一眼:“進來!看看你傷口!”
許鶴寧望著她蒼白的臉,額頭還掛冷汗,心里有根弦被撥動,指尖都跟著一顫。
他突然彎腰,一把就將跟前的人打橫抱起。
云卿卿被他嚇得低呼,他反倒笑了,低低地笑聲從胸膛間傳出,在她耳畔震蕩。
“云卿卿,我今年二十有一?!?/p>
他愉悅地聲音從頭頂傳來,云卿卿怔愣片刻,隨后抿抿嘴角,唇邊有抹淺淺的笑。
就他能厚臉皮真能一本正經地說年紀,不對,一點也不正經。正經人哪里會匪里匪氣,把她抱著就走,跟搶壓寨夫人似的。
夫人二字閃現過她的腦海,被動依偎著的那片胸膛讓她覺得滾燙,臉頰悄悄爬上一抹粉色。
許鶴寧低笑著,第二回領教她嘴皮子的本事,上一次是在寺廟里,還把扇子砸他臉上。
他發現了,她其實有點彪悍。
兩人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云嘉玉嚴肅的眉眼慢慢變得柔和,隨后無奈笑笑。
他倒想回到八歲,自己寵著長大的妹妹還會在身后,還會軟軟地朝自己喊哥哥。
如今……妹大不由兄,瞧瞧那兇樣。
云嘉玉抬頭看看破開云層的陽光,搖頭笑著走了,心里同時還有個念頭冒出來,許鶴寧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堪。
打鬧一場,許鶴寧的傷口裂開了,在撐起身子飛出去踹人時掙開的。
云卿卿被他送回榻上,他若無旁人地就坐在床邊自己解衣服重新包扎。
偷襲的箭頭沒有淬毒,避得還算及時,胳膊就是被刮出一到長口子,皮肉之傷。
受傷于他來說是常事,他沒把這點小傷放眼里。
云卿卿趴在他身后,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幾眼,視線在他結實的背后打個轉,忙又撇過頭。
他看著身形修長,有股讀書人的俊儒,這解了衣裳,才知道那一身皮肉內藏了勁,每一道弧度都帶有讓人心跳的力量。
寬肩窄腰的,云卿卿居然覺得好看得很。
她為自己那些不矜持的想法鬧得臉紅,在出格的想法中還嘗到些許刺激,讓她忍不住抿唇笑。像偷到糖的孩子,獨自竊喜。
雖然幾位小輩在后頭打了一架,但前頭絲毫沒有影響。許鶴寧回席位的時候正好擺飯,除去霍二和他那表弟,其他人都在。
許鶴寧隨意坐下,正好是在云嘉玉身邊。
少年斜斜看他一眼,端起茶杯在唇邊抿了口,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霍二挨打的李姓表弟是霍老夫人娘家那邊的人,在宮里當過伴讀,不知得罪誰被整過,伴讀的事情也黃了。家里長輩在大理寺任個五品官兒?!?/p>
云嘉玉聲調閑淡,就跟在說家常似的。
許鶴寧心中一動,明白是在給他提點,讓他知道對方的背景。
他端起茶杯,輕輕碰了碰云嘉玉放回桌面的杯子,承了這個情。惹得少年人嗤笑,扭過頭看別處。
最后還是扭回頭跟他多說了兩句:“我總感覺事情碰巧,怎么回回都是我聽到那些混賬話呢?”
云嘉玉說到后邊,聲音極低,許鶴寧淡淡的神色緊跟著變得凝重。
賓客滿堂,云卿卿還是忍著疼去露了臉,給各家長輩問安。
她平素在長輩們眼中就是安安靜靜的乖巧孩子,這會疼得臉色發白,叫人看著心尖都要發軟,噓寒問暖咒罵那些個刺殺者,氣氛比剛才還要熱鬧。
閔芷夕誤會霍二為她出頭,哭了一場,這會還鼓著臉生悶氣,不看云卿卿。
云卿卿覺得自己是真冤,許鶴寧后來說了經過,霍二那分明是害怕被他再打掉牙才臨陣倒戈的。
她坐下琢磨了片刻,等長輩注意力不落在身上了,才讓丫鬟去跟閔芷夕說讓屈就來一下。
閔芷夕還以為她要找后賬,戰戰栗栗地挪步子。
“我派人給大姐夫請示過了,讓人帶你到你霍表哥在的宴息室,他手傷著,估計郎中還在?!?/p>
她暗自好笑,禮尚往來還先前閔芷夕探病的情。
表兄妹,又不是單獨相處,過去看看外人也不會說什么。
閔芷夕雙眼一亮,轉身就要走,邁出一步后眼里閃過一絲復雜,回頭再看她。
云卿卿淡淡笑著,神色再柔婉不過,一雙水杏眼清澈若泉。閔芷夕發現,云卿卿不生氣時氣質似是四月枝頭的紫玉蘭,艷中帶雅,十分動人。
嗯,霍表哥雖然紈绔,但眼光確實不錯!
閔芷夕想著,還是氣鼓鼓走了。
此時霍二手已經包扎好,主要是有一拳頭沒揮準,砸地上,好在沒傷到骨頭。
被他反戈的李家少爺李景輝也在屋子里,兩人沒法見人,就在這兒吃飯,他從頭到尾都呲牙滿臉怒氣瞪著叛徒。
霍二一開始還覺得自己挺不地道,可一想到許鶴寧……好歹人那么講義氣,幫他免了父親的責罰,比這個害自己差點丟性命的紈绔強多了!
他當即暗中決定,以后少點跟紈绔走一塊!
兩人各種有心思地用飯,閔芷夕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少女心思不敢表現太過明顯,斟茶倒水的十分殷勤。
霍二見自小一塊長大的表妹心疼自己,心里也受用,想到剛才的決心,他神色極認真地跟小表妹說:“夕妹妹,表哥以后都不會讓你們擔心了,我回去就用功讀書!我要向肅遠侯看齊!”
閔芷夕幫他布菜的手一頓,眼眶霎時發紅,差點又要哭了。
——她表哥就那么喜歡云卿卿嗎?居然還要效仿肅遠侯那個水寇。
“表哥,你清醒一點!”小姑娘站起身委屈朝他喊。
霍二鄭重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p>
閔芷夕再度哇一聲,扭頭哭著跑走了。她和云卿卿不共戴天!
“阿嚏!”正準備回屋再歇歇的云卿卿鼻子一癢。
她著涼了?
而把表兄妹說話都聽在耳中的李景輝眼神陰鷙,不知在心中盤算什么,暗暗咬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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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卿摔傷,在宴席散了后跟娘親和祖母說會體己,就準備早些回侯府,不想讓長輩們看著老是擔憂傷感。
許鶴寧是從云老太爺書房過來的,得知她的打算,當著岳母的面就將人給抱起來,要送到馬車上去,把她鬧了個大紅臉。
兩人相處看著十分融洽,云大夫人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感慨,送女兒到垂花門,不舍地囑咐道:“記住娘說的那些話,有些時候不能縱著!”
云卿卿臉上溫度好不容易褪下來,被娘親有所指的話鬧得又在發熱。
什么縱不縱的,兩人都沒到那一步!她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提沒有圓房,結果她和娘親說那會話,總愛交代她不能由得許鶴寧年輕力壯的胡來,會虧損身子。
許鶴寧可不知母女間說了這些,只當是岳母在旁敲側擊警告自己,眼角一挑,把人給塞到馬車里。
“你不騎馬嗎?”云卿卿躺好,見到他也彎腰鉆進來。
許鶴寧身形高大,馬車因為他變得逼仄了許多,她便想著往邊上挪挪,卻被他長臂一伸按在遠處。
他手心滾燙。
從刺殺到現在,她發現許鶴寧跟自己的關系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明明連同床共枕時都不見的親密,今日頻頻上演。
說實在的,她心里是有些慌亂,還有小小的無措。
她沒有這種和男子相處的經驗。
許鶴寧見她不動了,看向被風撩起的紗簾,慢悠悠地說:“怕你再碰著,一會岳母大人又得拿話提點我?!?/p>
一束陽光從簾子縫隙鉆了進來,許鶴寧側頭說話時還勾著嘴角笑笑,落在他眼里的陽光仿佛在剎那盛放,連眸光都染了風流。
云卿卿在一瞥中垂眸,心臟好像多跳了一拍。
許鶴寧本就在注視她一舉一動,在她扭頭的動作中品出一種跟落荒而逃相似的味道。
她在緊張?
跟他共乘有什么好緊張的,要是她頭上能長兩長耳朵,眼下這個樣子就十足是受驚警惕的兔子了。
想至此,他嗤笑一聲。他又不是專吃兔子的大灰狼!
許鶴寧也不揭穿她,兩腳一伸,把手枕腦后,悠閑地閉目養神。
云卿卿心頭莫名就松口氣。
沉默一路,馬車嘚嘚走過鬧市,穿過種著楊柳的胡同,侯府便在眼前了。
車子直接到垂花門,許鶴寧仍舊把云卿卿抱下馬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候在那兒,見他高興地喊:“大當家!你猜誰來了!”
誰來了?
許鶴寧懶得猜,邊邁步邊道:“誰?!?/p>
那少年眼里都是興奮,聲音都拔高了一度:“你晴妹妹進京來了?!?/p>
情妹妹?云卿卿在他懷里聽得真真的,不自知皺了眉。
他腳步聞聲而停,錯愕又詫異,以為聽錯了,追問:“誰?”
云卿卿拳頭緩緩攥緊:哦,敢情還有好幾個。
許鶴寧在話出口后猛然察覺不對,一低頭,果然對上她審視的目光。
迎著那道目光,他心里亂了一下。
——他娘的,破名字要惹事。
但他清請白白,沒什么好心虛要去多解釋的。
許鶴寧和她對視,在她不退避的目光中卻喉結一滾,剛才那點硬氣就化作壓低的聲音:“云卿卿,不是你想的那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