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不會提供無用的信息,溫昀忽然記起了在整個劇情介紹里被反反復復提及的牧玄霄的白月光師弟“宋翊”
難不成……
溫昀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眼睜睜地看到陰寒的骨劍已經刺破空氣,朝他襲來。
他似乎能預見自己腦袋被劍洞穿一個血窟窿,當場身亡的血腥場面。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溫昀飛快地喊出了那個白月光師弟的名字:“宋翊!”
話音未落,呼嘯而來的骨劍立馬停了下來,就橫在離溫昀眉心不到一寸的半空中。
好險!
溫昀望著眼前的骨劍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冷汗已經浸潤了他的衣襟。
還沒等他調整好呼吸,一抬眼,溫昀就驚覺眼前的森白骨劍在劇烈抖動。
就像是劍的***控者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疑惑中溫昀下意識地看向牧玄霄,那雙一直以來古井無波般的黑眸不再平靜,復雜的情緒在眼底翻涌,有渴望、憤怒和痛苦。
這也是溫昀頭一次見這個魔頭有這樣生動的表情,看來這個白月光師弟對牧玄霄相當重要啊,好在按照劇情來說宋翊要等之后的門派收徒才出場。
溫昀正想得入神,一聲怒吼拉回了他的思緒,猝不及防間骨劍洞穿了他身后的磚瓦墻,一時間沙土飛揚。
“你竟然還敢提阿翊?”
溫昀嚇得連忙回應,“等等!為師知道你喜歡宋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為師死了,宋翊就成不了你的師弟,到時候你和他的關系就不會和前世一樣,一切都會發生變化……”
溫昀幾乎是憋著一口氣火速飆完了這段話,他想自己應該說的很清楚了,牧玄霄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他抬起頭望著牧玄霄,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師尊是在威脅我?”
“……”
溫昀心一梗差點猝死,您可真會挑重點。
溫昀只得忍著扶額的沖動穩住心神繼續辯解道:“為師怎么敢威脅你,你現在修為高深,隨時都能取我的性命,而且為師必定會盡全力撮合你與宋翊?!?
話落,溫昀努力睜大眼睛真誠地注視著牧玄霄,希望自己眼底的誠意能夠打動對方。
“撮合?”
“沒錯!”
溫昀點頭如搗蒜,現在就是向牧玄霄表忠心的好時候。
但當他看到牧玄霄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的時候,溫昀的小心臟忍立馬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牧玄霄。
“好,希望師尊別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聽到牧玄霄回答時那一刻,溫昀心中懸起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同時一陣劫后余生的狂喜迅速溢滿了他的心房。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暫時不會魂飛魄散了?
溫昀用眼神追隨牧玄霄的身影,他忽然覺得對方也沒這么可怕了。
當看到牧玄霄把陰森森的寒骨劍召喚回一顆珠子內后,溫昀瞬間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許多。
也就片刻功夫,牧玄霄已經斂去了周身的黑霧,現在的牧玄霄看起來哪有半分魔頭的樣子。
倒是自己恐怕傷得不輕,他現在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一動就疼,他真的是什么仙尊嗎?也太弱了點!
而且一直躺在廢石碎片上硌的他傷口很疼。
溫昀左思右想還是顫顫巍巍地朝牧玄霄伸了伸手。
“那個…徒兒啊你可不可以拉為師一把?!睖仃罁P著小臉可憐兮兮地望著牧玄霄。
但牧玄霄只是慢悠悠地將視線落在了他傷痕累累的手上,然后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
等了好久,溫昀才看到牧玄霄紆尊降貴地走到他跟前,表情鄙夷地抓著他還算干凈的衣襟,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
“啪—”
隨著突然其來的一聲巨響,房間的木門猛地被推開了。
烏泱泱的一大幫人出現在了門口,不光如此這些人還手拿兵器,面帶殺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溫昀的腦子有些發懵,他剛被牧玄霄提溜起來,還沒站穩腳跟,加之又受了傷,被這場面一嚇,立馬就往牧玄霄的懷里倒。
完了!不能再得罪牧玄霄了!
溫昀趕忙穩住身形但還是一頭撞上了牧玄霄的肩頭,頓時磕得他眼冒金星。
突如其來的橫禍讓牧玄霄臉色更黑了,他悶哼一聲,壓下把師尊當場扔出去的沖動。
“溫師弟!”
“溫師尊你還好嗎?”
“師尊!”
看著眼前焦急萬分的眾人,溫昀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為首的這個人年紀稍大些,一身正氣,又喊他師弟估摸著是門派掌門什么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下線許久的穿書小助手突然冒了出來,還貼心地在這群人頭頂上弄了一個只有他能看到的人物介紹。
果然他的猜測沒有錯,為首的是玉清派掌門周衡清,而其他人則是玉清派的峰主也是他的同門師兄弟。
顯然這些人都是來幫他的。
溫昀忽然有種見到家人的感覺,他忍著在眼眶里打轉的熱淚,對著為首的掌門喊了一聲,“師兄”
千萬的委屈都蘊含在這兩個字里面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掌門師兄一個箭步沖過來,攬住他的肩膀,臉上滿是憤怒與擔心,“溫師弟!到底怎么回事?誰傷了你!”
“我…”
溫昀張了張嘴,及時剎車將后半截話咽回了肚子里,且不說他與牧玄霄已經達成了某種合作,況且劇情介紹里明確說了牧玄霄現在具備屠殺整個師門的能力。
如果牧玄霄現在掉馬,雙方多半會打起來,自己到頭來還是一死,還會連累他的同門師兄弟!
這可不行!
溫昀鎖緊眉頭心中有了主意,他虛弱地咳嗽了幾聲以掩蓋剛剛的異樣。
然后開始現編故事。
“師兄,我只知道傷我的人是魔道中人,他修為深不可測,行事詭譎?!?
“那師弟可否看清那魔頭的長相?”聞言掌門的神情愈發嚴肅。
“這…”
溫昀一愣,這可有點不好編,但他不敢遲疑太久,硬著頭皮繼續說:“呃…那魔頭面目可憎,外貌丑陋,身高九尺,還有…頭頂羊角,全身長滿紅色鬃毛?!?
瞎編完后,溫昀隱隱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可能是錯覺。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大家怎么太安靜了,尤其是他的掌門師兄表情有些難看。
難道他描述得有問題?可魔頭不都長這樣么,反正他前幾個任務世界里的魔頭都差不多這個樣子。
溫昀心沉了沉,索性主動發問,“師兄難道這魔頭身份特殊?”
“不…只是師兄修行千年都沒見過這樣長相的魔族?!?
“呃…師弟我也今日頭一回見到這樣面目的魔頭,許是我看錯了。
怕掌門師兄起疑心,溫昀故意捂著胸口又咳嗽了好幾聲,以此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果然周衡清立馬道:“師弟你先別說話了,療傷要緊!阿寧你快來看看溫師弟的傷?!?
說話間,周衡清就朝人群中的一位女修抬手示意。
被喚作阿寧的女修,沒有耽誤時間拖著青色羅裙,疾步走向了溫昀細細察看起他的傷勢來。
約莫一柱香功夫,女修才緩聲道:“溫師弟的傷口多為皮外傷,本來只需吃藥丹即可,但每一處傷口都沾染了魔氣,魔氣有毒,魔障不去傷口沒法愈合,所以需要藥浴且喝藥湯來治療?!?
“如此便麻煩阿寧師姐了?!睖仃傈c點頭,表面上云淡風輕,實則在暗罵牧玄霄,沒想到這魔氣里還有毒!
溫昀偷瞄了一眼牧玄霄,此時的罪魁禍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的歉意。
接下來考慮到他需要趕緊療傷,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抬離已經損毀嚴重的煉丹房,轉而護送他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柱香功夫后溫昀已經舒舒服服躺在了床榻上,掌門師兄怕人多打擾到他休息就遣散了其他不相關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牧玄霄。
牧玄霄一走溫昀感覺自己立馬活過來了,總算能喘口氣了。
而他的便宜掌門師兄也一陣噓寒問暖后便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古樸的房間里只剩他一個人,倒也樂得自在。
溫昀側過身打量起自己的房間來,還不錯,房間的布局看得出居住的人是個仙尊了,家具皆由上好的仙木制成,不光如此還陳列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法寶。
但溫昀的視線卻停在了一塊銅鏡身上,都這么久了,他還不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既然是仙尊想來不會太丑吧。
現在他有傷在身不便下榻,但溫昀覺得自己好歹是修士,隔空取物總不在話下。
溫昀***縱靈力,順利取來了銅鏡,他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臉上一照,臉上的笑容卻逐漸僵硬。
“……”
這蓬頭垢面宛如乞丐的人該不會是他吧!合著他剛剛就以這樣的面目在眾人面前說話,虧他還一直端著尊者的架子……
不!應該是臉被血跡污染的原因,溫昀蹙緊眉頭用袖口擦拭了幾下臉,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衣服的顏色。
是非常飽和的綠色……
溫昀心再一次哽住,這審美他真的理解不了,好在剛剛擦了幾下的臉勉強能看了。
其實五官還挺周正的,怎么感覺這張臉很熟悉,仔細一看這不就是他生前的那張臉么!
溫昀驚呆了,不認為這是巧合,見他疑惑,穿書小助手也及時進行了解釋。
“宿主請不要驚訝哦,這是5S難度副本的福利,是為了讓宿主能更好地沉浸式做任務,包括名字也是沿用的宿主生前的?!?
這哪是福利,明明是驚嚇!
溫昀面無表情地吐槽,不過說起名字他也記起了之前他們都叫自己溫師尊,看來在這個副本里他還是叫溫昀。
發現是自己的臉,溫昀更在意了,他扒拉了幾下凌亂的頭發,努力維持體面。
但是對著鏡子整理儀容的溫昀突然頓住了手,因為鏡子里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寒意頓生,溫昀僵著脖子看朝身側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那熟悉的冰山臉。
只是這次那寒潭般的黑眸閃著一抹戲謔。
誰能告訴他牧玄霄來多久了?
溫昀抿著嘴唇,尷尬地將銅鏡藏進被子里。
希望對方什么也沒看見,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溫昀決定先發制人,他清清嗓子,沉聲道:“咳…來找為師有有什么事嗎?”
牧玄霄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負手而立一字一句地道:“面目可憎,外貌丑陋,我倒是不知道原來我在師尊心里竟是這副模樣?!?
話落牧玄霄的視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這?就為了這個事情來找他?牧玄霄有那個大病嗎?
但感受到牧玄霄死亡視線的溫昀敢怒不敢言,他頂著壓力艱難回答:“呃…沒有,這是為師情急之下在描述自己的樣子?!?
這個回答似乎讓牧玄霄有些意外,他努力下壓微揚嘴角,“師尊倒是有自知之明?!?
“……”
這樣說你總滿意了吧!溫昀在心中腹誹,不過他也明白牧玄霄特地來這一趟肯定不會真是為了找他的茬。
這種可能性,讓溫昀莫名緊張起來,他豎起耳朵等待著牧玄霄的下文。
“我來是為了…”
還沒等牧玄霄說完,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溫師弟,我現在能進來么?”
話落,溫昀立馬就聽出來了這是阿寧師姐的聲音,于是他趕忙表示可以。
阿寧推門而入,溫聲道:“溫師弟,你該藥浴了?!?
話落阿寧就攤開手掌,一個袖珍的浴桶懸在她手心里,當她施展法術后,浴桶便慢慢增大至可容納一人的大小。
這場面看得溫昀嘖嘖稱奇,還挺方便的。
“師弟切記這藥浴要***再泡,所以我不便幫你,正好玄霄在就讓他伺候師弟你藥浴吧!”
“好…”
等等!
讓牧玄霄伺候他藥浴?他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