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程牧云也確實是個有佛性的男人,他是一名軍人一直做臥底外表并不是好人,溫寒生旗在華人家庭有著俄羅斯姑娘的價值觀,兩人想遇產生了轟轟烈烈的愛情,每一次都是腎上腺素激增的追捕與偷藏,一場大爆炸,她以為程牧陽死了,一個人顛沛流離挺著大肚子逃亡,才最終被南淮找到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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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個布簾的男游客被這酒香弄醒,悄悄掀開簾子一角,看到昨夜在地獄般的夜色里與藏獒搏斗,從滿是血的湖水里爬出來的男人,此時正抱著那個受傷的女孩,將她的襯衫脫下來,解開內衣,掀起長裙,讓女孩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男人看得眼發直。
程牧云眼皮都沒抬,靴尖挑起壺蓋,一道黑影飛過去。
悶哼中,簾子被放了下來。
濕毛巾從她手臂內側到指尖,再從從大腿內側一直沿著血管豐富的地方擦下去。整個過程溫寒都在混沌中,依稀聽到他在說:“你不該來尼泊爾?!庇只蛟S,他根本沒說過,是她在做夢。
整整兩個小時。
他為她擦了數次,她終于開始出汗,也漸漸舒服了。
她睜開眼,大病初醒,迷??粗?。
他脫了那雙沉重的軍靴,放輕身子,側躺在她的身邊。她因為一個肩膀受傷,只能側躺著,恰好就給他留了這么個空間,感覺他的手摟過來:“我隨時都會像那只畜生一樣,悄無聲息就死在某個地方。如果晚幾年,或者早幾年碰到你,會簡單很多?!?
他沒繼續說下去,嘴唇壓在她背后露出的皮膚上,感覺她身體的溫度,像是蛇纏繞上人的身體一樣,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自己的懷里。
只是避開了溫寒肩膀上的傷口。
她也覺得累,來不及考慮隔著一層布簾的男游客會聽到什么,就已經覺得昏沉沉地,想要陷入沉睡。在這種身心疲累的狀態下,她放棄了和自己的對抗,本能地依偎他。
碰到他的溫度,皮膚,就會覺得很安全。
睡到深夜,程牧云自然醒過來,想要慢慢抽離手臂。
溫寒本就睡得不踏實,腰上的手離開,留下空落冰涼,她被驚醒。
醒的瞬間,她有種在夢魘里的感覺,好像所有的都是夢,醒來就睡在溫暖的小窗臺旁,有初升的日光照在眼皮上……可惜,醒過來,就陷入了肩膀的劇痛中,程牧云涂在她傷口的麻藥已經開始失去效力,這種痛,有著千百種變化。
此時此刻,倒像是火燒。
“我一直沒有問你為什么來尼泊爾?!背棠猎坪鋈粏?。
“因為信佛,覺得不來是遺憾?!彼p聲說。
“是嗎?”程牧云忽然有些沉默,轉而說,“我聽說你們的行程是從邊境進入蒙古,然后回到莫斯科?!?
溫寒有些驚訝,但想了想,或許是阿加西,或許是王文浩在和他閑聊時提到過,他這些日子似乎和自己幾個朋友都走得有些近,了解這些并不難。
況且,他們的旅行路線又不是軍事機密。
帳篷里堆著一些必備的生活物品,都是向導事先運送到這里,為昨夜露營所準備。還有幾個箱子,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東西,剛好就放在帳篷中央的位置。
加上那個中間拉上的布簾,剛好隔開了他們和受傷的那個男游客。
不過只是隔開視線而已,她相信,根本隔不開聲音。
所以她的聲音都盡量壓低,偏身邊這個男人忽然有了些聊天的興致。她從來沒想過會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聊起尋常的生活。從溫寒的大學專業到她的養父母,他似乎都有興趣聽,還總能在兩個人話題中斷后,提出又一個新問題。
“數學系,學數學系會做什么呢?”程牧云對她的專業特別感興趣,“我能想到的輕松而又不危險的工作只有老師,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職業——”
這種男人好像天生就不該說這些話題。
溫寒和他閑聊這些的時候,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好像他可以和你聊槍械,聊尼泊爾的那么多宗教信仰,甚至聊水煙,聊手繪,這些都可以……唯獨和你說起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學習工作等等話題,會讓你覺得他其實對這些都不太了解和熟悉。
“你是在故意和我找話題嗎?”她終于忍不住,自己結束了話題。
“我?”程牧云手臂撐在床上,撐自己的側臉去看她,“我覺得很有趣?!?
“有趣?難道你從來不需要上學,不需要工作?”
“工作?”他品味這兩個字,微微收著下巴頦,低頭去回答她,“我想我應該是需要的,只是比你未來選擇的職業要危險一些?!?
如果是昨晚之前,她會以為這個男人的話是在故弄玄虛。
可是現在……
她仰頭看著他的眼睛,他垂下眼睫回視她。
“你——”
“以后你在教室里對著那些小朋友,會不會給他們講你在尼泊爾這幾天?”程牧云搶先一步,將額頭抵上溫寒的額頭,輕聲用自己的問題打亂了她的追問,“講你在洗衣房里如何和一個男人廝混,講你在簡陋陌生的小旅店里被一個男人脫光衣服畫手繪,講你在翠蘇里河邊經歷過盜獵者的襲擊?”
他的手指輕輕去觸碰她的眼睫毛,然后滑下來,順著她的鼻梁一直滑到嘴唇上。程牧云給了她一個自相識以來都不曾有過的溫柔的親吻。這個人呵,想要溫柔起來,或許才會要了人的命:“晚安,親愛的?!?
他說話的聲音,就從舌尖慢慢滲出來,滲入她的心。
程牧云下床,穿好自己的鞋,溫寒卻忽然拉住他,就在他回頭的時候又松開來了。她只是忽然想自己這一身血跡,能不能換件衣服,若在平時,這事情并不難,但現在她需要一個人幫助。
可真拉住他了,又察覺自己竟然沒想到找阿加西,而是先想到他。
“想說什么?”程牧云站直身子,立在床側。
“我背包里有干凈的上衣,”溫寒低聲說,“麻煩你幫我換一下衣服?!?
程牧云倒是難得沒有多余的話。